从煦走近,站在两级阶梯上,看向了陆慎非,又问了他一遍:“不行?”
陆慎非看着从煦。
在费鹏程眼里,或许是出院、又回来剪了撮头发去了晦气的关系,此刻的从煦看起来和之前在医院又有些不同:
他目光坚定,神色间带着几分锐气,说话的口气和之前很不一样,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倒是非常好。
费鹏程看着,疑惑这是怎么了,陆慎非这个曾经的伴侣、枕边人,早已洞悉。
陆慎非:“第二个抽屉,看到了?”
从煦抬手,手往楼梯扶手上一撑:“看到了。”
费鹏程:“?”什么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陆慎非依旧看着从煦。
从煦也依旧回视着,目光不闪不避,神色利落干练,淡定从容:“别观察了,也不用猜,直接告诉你,看了抽屉,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陆慎非敛着神色,淡淡道:“总会有想法。”
从煦故作思考的神情:“嗯,还真有个。”
陆慎非等着。
从煦笑,目露精光:“陆总事业有成,身家不菲,离婚的时候,财产和我分了吗?”
费鹏程倒抽气,什么情况现在?
陆慎非没有表露,语调缓慢:“你之前没要。”
从煦神色轻快,闻言挑挑眉锋:“是吗。”接着:“那我现在改主意了。”
费鹏程看看陆慎非,看看从煦,又震惊又茫然,等会儿,你们干嘛?!
却见陆慎非看着台阶上的从煦,微微地眯了眯眼,心情还不错似的,唇角勾出了一点笑意,问:“分财产?”
从煦理所当然:“分啊。”
陆慎非气定神闲,仿佛要分的不是财产,是一块奶油蛋糕,毫不犹豫:“好。”
费鹏程:“???”
第12章
离婚的窗户纸即将捅破,这顿出院后的午饭,注定要吃出“各怀鬼胎”的效果。
谁成想,因为从煦一直笑眯眯地给陆慎非夹菜,还极其热情地招呼第一次来家里的费鹏程,意外的,又给饭桌气氛添加了几分诡异。
鲁达达:卧槽,这什么情况,被离婚的现实刺激到了?
从爸从妈:怎么办,等会儿离婚的事要怎么开口。
颜诺:老板你干嘛!???
费鹏程:分财产—消息曝光—股价下跌—股东会议、问责—离婚—股权变更—公司动荡—对手趁机挖坑—破产—我死了。
这顿招呼的是断头饭吧!?
只有陆慎非心情不错的样子,吃着饭,还和从煦聊了起来:“我有点事,下午先走。”
从煦:“嗯,你先忙。要是没什么事,我过几天也回a市了。”
陆慎非叮嘱:“病例带好,回去了,医院那边也要再去看看。”
从煦:“我知道啊。”
陆慎非:“你回去的时候,我可能在出差。”
从煦耸肩,随意的口气:“没关系啊,到时候电话联系好了。”反正他找律师,也要时间。
众人:“……”这处得可真是自然融洽。
饭毕,陆慎非说走就真的要走。
从妈惊讶,一直以为陆慎非要等他们捅破了窗户纸才走,她也不是真的想留人,毕竟陆慎非早就是前夫了,站在她的立场,纯粹是为从煦考虑,怕等会儿捅破了离婚的事,从煦受不了,陆慎非如果在……
从妈还没开口挽留,从煦坐在沙发上,扬声:“妈,他们有事,让他们先走吧。”
从妈犹豫,从爸想了想:也好。离婚的事,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亲自来说。
从爸送费鹏程、陆慎非到门口,客气道:“你们年轻人都有工作,小煦也出院了,不好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去忙吧。”
费鹏程满脑子分财产对公司有多大的影响,整个人神思不属,客套地应了一声,换好鞋先出去了。
陆慎非没要从爸送,说他们自己下楼,站在门口,望了眼从煦。
从煦端着颜诺给他泡的蜂蜜果干红茶,也看着门口,大大方方地抬手挥了挥。
像很多年前,老旧的巷子里,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时,远远的,从煦挥手冲他招呼的样子。
也像他们新婚,陆慎非特意去从煦单位附近,两人一起吃午饭,吃完分开、各自去忙,隔着马路,从煦挥着手和他道别。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曾经远在天边,如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