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平时,靳岄是听不懂这些话中潜藏的情绪的。但他在烨台察言观色几个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本领,顿时明白是自己不客气的语气让岳莲楼不悦。陈霜一言不发站在门旁,而岳莲楼坐在床上,姿势散漫。靳岄心念电转:岳莲楼在明夜堂中层级不低,定是厉害人物。
他语气立刻软了:“岳大侠……”
“别喊大侠,受不起,也难听。”岳莲楼掏掏耳朵,仰头细听楼上动静。
陈霜快步把靳岄拉起:“有人找你来了。”
靳岄满头雾水,踉踉跄跄被陈霜推出门外。房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关上,如同从未开启过。他在雪中怔立片刻,只得朝房间鞠躬作揖,低声道谢:“靳岄多谢明夜堂高侠大义,救我于危难。”
才刚站直,头顶便传来一声“靳岄”。
贺兰砜直接翻过二楼栏杆跳到院子里,一把攥住他肩膀:“你去哪儿了?”
靳岄揉揉发冷的脸庞,面不改色:“来找茅房。”
贺兰砜:“我同你一起。”
靳岄愣住了,贺兰砜眉毛一挑:“你不去?”
“茅房不在这儿。”靳岄懒懒笑道,“这不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么?”
贺兰砜打量小院,雪地上脚印杂乱,分辨不出行来去往的踪迹。他忽然倾身靠近靳岄,高挺鼻梁动了动,深深嗅闻靳岄身上气味。
靳岄霎时浑身绷紧,贺兰砜鼻息扑在他耳郭与鬓角,酸且痒。
“你身上有那个人的……”贺兰砜说,“……臭味。你来找他?你喜欢他?你喜欢那种不男不女的……”
靳岄被他的狗鼻子震惊,忙糊弄过去:“这味道你身上也有,他刚刚不是也跑到你面前了么?”
贺兰砜半信半疑,拎起自己衣襟闻来闻去。靳岄怕他再问,忙推着他往楼上去:“走走走,去茅房。对了,你和巴隆格尔说的勒玛是什么意思?”
“是高辛话。”
“卓卓不懂?”
“我们没教给她多少高辛话,她当然不懂。”
“勒玛是什么?”靳岄好奇,“美玉?珍珠?宝石?朱夜可真是太好看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