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跟有身孕的女人打过架,经验不足,又怕伤了她,正思忖着如何反制,腰侧发凉的刀刃已经收回。黑暗中传来急促喘气声:“大瑀人?”
岳莲楼也是一愣,这是结结实实、清晰准确的大瑀话!
“你也是大瑀人?”他瞬间明白了,“我日他姥姥个……咳,是那假长毛贼强抢民女?姑娘你别怕,我是大瑀江湖客,我这就救你离开。”
“我双足和腰上都有锁链,还吃了散功的药,你带着我,只是拖累。”
岳莲楼掏出火折子捻亮,不料火苗方亮起,眼前女人立刻弹指灭去。
岳莲楼只来得及在这一瞬的光亮里看清她的眼睛,憔悴但明亮,未有半分怯懦惧色。
“你也是个练家子。”岳莲楼收起火折。
“别点火,点火了外面就有人过来。他们现在以为我睡了。”女人低声道,“我在这儿暂且还死不了,雷师之待我礼貌,大侠,你如何称呼?”
岳莲楼还在想着她身手:“你吃着散功之药,倒还挺利落……我姓岳,你叫我岳莲楼吧。”
“岳大侠,你能去一趟烨台么?”女人说,“我想找一个孩子。”
岳莲楼心中一动:“女侠,你是谁?”
“我乃莽云骑将军,白霓。”女人一字字道。
***
贺兰家的新房子颇大,陈霜、阮不奇和靳岄都有了单独的房间。贺兰砜睡前在靳岄房前徘徊,问他要不要过去同自己一块儿睡。问多了两次,把卓卓吵醒了,卓卓抱着枕头被子过来撒娇,要二哥陪自己睡觉。
贺兰砜只得把她抱走。陈霜还未回来,阮不奇问靳岄:“那你要同我一块儿睡吗?”
靳岄匆匆摆手,阮不奇笑道:“好,我也出门逛逛去。”说罢翻身上瓦,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瞬息间便没了踪影。
靳岄左右睡不着,干脆去贺兰砜房间里陪卓卓玩。阮不奇教卓卓捏泥人,教她用泥人来做戏,什么嫦娥奔月、曾子杀猪,乱七八糟的,一团分不清形状的泥丸子在卓卓手中,有时候是月宫的兔子,有时又成了曾子家的小猪。
卓卓越玩越高兴,贺兰砜和靳岄却都有些困了。两人正打着呵欠,窗外忽然溜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