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金贵,很普通。”靳岄道,“但对我来说世上仅有。”
岑融只觉得牙根有点儿痒,他不禁咬了咬牙,顿了片刻才说:“我给你巴巴地找来了你最喜欢的茶花,那可是从赤燕国日夜兼程运过来的,珍贵异常。我这点儿心意难道不是世上仅有?不过是跟你讨块破玉片,你倒好,这副模样,怕我抢了是么?”
靳岄恭恭敬敬作揖:“三皇子的好意,靳岄心领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说话。”岑融道,“不谈君臣之礼,你我好歹还有些血脉联系。怎么好好地说句话都不成了?你到北戎来这大半年,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记挂你,怕你病了,更怕你没了。好哇……好哇!”
他愤然起身,冲到院子里,抓住那株茶树就要连根拔起。
“这劳什子破茶花,还换不来你一个好脸色,要它何用!”
他拔出半截,回头看靳岄。
“拔便拔了。”靳岄说,“表哥,我知道你想对我好。我什么都知道。可在你把这茶花从赤燕的土地挖出来之时,它已经死了。”
岑融:“你看到茶花,你不高兴吗?”
靳岄:“它长在自己的土地上,开自己的花,结自己的果子。即便我看不到,我也比现在高兴。”
回去时已近卯时,东方微露鱼肚白,街面渐渐有人活动。陈霜不便再背着他乱跳,两人挑着安静的路往回赶。
走了一段,陈霜忽然问:“是同三皇子吵架了么?”
“没有。”靳岄看起来心情不坏,“以往总是他让我吃暗亏,现在终于逮到机会让他下不来台,我觉得挺好。”
头顶传来掌声:“挺好挺好!”
岳莲楼一边拍掌,一边飘然落下。他换了一身相当风流利落的衣裳,看起来俨然是正派少侠,笑容爽朗,英气逼人。靳岄问:“见到你家堂主了?”
“见到了。”岳莲楼说,“也睡了。”
靳岄微微睁大眼睛,脚上一顿:“啊?”
陈霜在岳莲楼身后翻白眼,岳莲楼兴奋万分,揽着靳岄:“你还不晓得怎么睡吧?我教你啊,这睡觉呢,要讲究个情投意合,情到浓处,情不自禁……”
靳岄害羞了,挡着他的手:“我问你,明夜堂怎么不把我爹爹被自己人杀害这消息告诉岑融?”
岳莲楼谈兴正浓,不禁大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