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纪春明后,靳岄在亭中拆开谢元至托人捎来的信件。
信上说的是他委托学生探问的消息:在兵部记录的西北军将领档册中,游君山无父无母,是关外流浪至封狐城的孤儿。他的历史从被白霓捡回家那一刻才真正开始。在此之前,竟然是一片空白。
西北军中许多将士都有一段惨痛过往,并非所有人都能追溯父母、籍贯等信息。但游君山不一样。靳岄此时才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害怕:毫无前史的游君山,他并不是被金羌策反的细作。他认识白霓、结交靳明照、进入西北军,全都是有预谋的。
此外信中还另有一句话:据传,封狐张越抗敌不力,白雀关已失守。瑀有意求和。
靳岄烧了那信,在心里细细地思索。陈霜回到他身边,半是不耐半是烦躁:“贺兰砜又来了。”
靳岄自然满心欢喜,陈霜懒得带贺兰砜走正门,提着他腰带越过高墙,稳稳落在地上。贺兰砜整整腰带:“好功夫。”
陈霜心头仍有气,想到一句讽刺他的绝妙好句,回头要说时,贺兰砜早奔进了靳岄的小院子。
靳岄在小亭子里等他,贺兰砜掀开挡蚊虫的幔帐,坐下来时脸色有些赧。靳岄见他耳朵梢泛红,知道这是害羞了,奇道:“出了什么事?”
贺兰砜抿嘴不答,连喝两杯茶才小声道:“很厉害。”
靳岄:“???”
贺兰砜盯着满头雾水的靳岄,生怕被人听到,却又迫切想跟靳岄分享此刻心中想法,不由得坐近了一些。“我问岳莲楼了。”他说,“岳莲楼确实很懂。”
靳岄又惊又羞,双手乱摆:“什么!”
贺兰砜:“他带我去了春风春雨楼,叫了两个大瑀男人来。”
靳岄不摆手了,嘎地哑笑一声,咬牙道:“好哇,你还有脸来跟我说。”
贺兰砜:“这是不能说的吗?”
靳岄不知是气岳莲楼还是气贺兰砜:“你脏了。你滚吧。”
贺兰砜明白了,认真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岳莲楼让他俩演给我看。不过这事情太羞人,他们还没演,只讲到一半我就走了。”他给靳岄看自己袖子上被拉扯的痕迹:“岳莲楼不让我走,命我看到最后,我翻窗,他还扯下了我一截衣裳。”
靳岄:“……”
他又好气又好笑,怒道:“你耳朵脏了!”
贺兰砜揽着他腰:“脏了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