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听到他这样问,就知道他是误以为她旧伤复发了,这样也好,“无碍,小伤。”
祁夙凛一听这话就来气,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先前让你养伤的时候,你也说是小伤无碍,还跑宫里踢蹴鞠,现在小伤变大伤,路都走不了了,还是无碍?”
沈郁尴尬地笑了笑,“怪我不小心。”
祁夙凛放下茶杯,挺直了身板,“既然我管不住你,那就让皇奶奶管吧,明天下朝我就去漆梧宫给她老人家说说这事……”
“别别别!”沈郁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太子爷,这真是小伤,我休息两天就好了,不要有事没事都去叨扰皇奶奶。”
“既然不想皇奶奶知道这事,那就给我好好养伤,这几天最好府门都别出了,尚书大人那里我自会帮你请假。”祁夙凛说完,又看了酸菜一眼,那暗示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让你身边伺候的人多长长脑子,别又加重了伤情。”
酸菜气呼呼地鼓起嘴。
沈郁笑了笑,拍了拍酸菜的手,让她别这么小气,“好了,我记住了。”
祁夙凛本来一肚子火,结果被她这一笑,笑得火气全没了,真是邪门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那我不送太子爷了。”沈郁抬起头,笑着抿了一口茶,“太子爷慢走。”
祁夙凛带着岚三离开,一想起方才沈郁的笑,就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的。
自从退婚后,她就很少这样朝着自己笑了,他记得最后一次还是踢蹴鞠她赢了他的时候。她笑得他脑子都有些空白,忍不住把自己刚做的玉佩送给了她。
那块玉佩本来是母后给他挑选的玉,他专门找人打磨的,没想过要送人。
祁夙凛忍不住捂住了脑门,直觉自己是昏了头,这叫什么事啊。
岚三爬上了马车,忽然发现太子爷越走越远,喊了他一声:“太子爷,马车在这边!”
满肚子的郁闷正愁没地方发泄,岚三还敢撞上来,“本太子就想走着回去。”
岚三抓着缰绳,不知道自己是该牵着马车跟着太子爷走路回去呢,还是应该扔下马车跟着太子爷走路回去呢。
哎,太难了。
送走太子爷,沈郁捏了捏酸菜的脸,看着她气呼呼的就想笑,“别生气了,他可是太子,你跟他生气为哪般。”
提起太子爷,酸菜就更气了,“太子爷每次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正眼都不带瞧我们,在外面也就算了,他来我们府上,凭什么还要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小姐,你自己说说,是这个理儿吗?”
沈郁又被她给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肉肉,撑着桌子站起来,“没毛病,是这个理儿。”
酸菜气得插起双手,“岚三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个这么坏心的主子。”
沈郁再次捏了捏她的脸,这次捏得比较重,“这些话你跟我说说就得了,别跟别人说,也得亏太子爷是个宽容的,不跟你计较。”
酸菜这才慢慢消了气。
第38章 打枣
外头才刚亮, 酸菜就来敲门了。
“小姐,起来晒太阳了。”
沈郁本来准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可不知道酸菜从哪里听的, 说是多晒太阳有助于伤口恢复, 太阳刚冒了一个头,硬是拖着她起来, 要带着她一起等太阳出来。
清晨的薄雾都还没散开, 穿单件还有股子冷意,沈郁裹了毯子坐在院子里头等太阳,就连早膳都是在院子里用的。
酸菜拿了一堆果子摆在石桌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唠叨着沈郁:“小姐, 你别不信, 隔壁街卖糖醋粉子的王大姐跟我说了,她家二狗子屁股上划了老长一条口子, 郎中就是让他多晒晒太阳, 晒了几天,果然就晒好了。”
沈郁虽然不信,但还是有些好奇, “他伤在屁股上, 那怎么晒的太阳?”
“还能怎么晒啊,就是脱了裤子趴在凳子上晒呗。”酸菜吐了瓜子壳, 又抓了一把在手里,“他刚开始不晒,他娘把他绑在凳子上,脱了裤子晒,晒了两天就老实了, 每天吃完饭就乖乖趴凳子上去晒。”
吴主事正好拿账本过来,听到酸菜说的那事,顿时乐了起来。
那事他也听说过,但是跟酸菜说的不一样,“我听后院负责采买的婆子说过,王大姐是因为她儿子调皮,时常弄得一身伤,所以她是故意给了郎中钱,让郎中那样说的,就是想整治整治他,什么晒屁股治伤,压根就没那说法。”
“啊?”酸菜傻眼了,接过吴主事拿过来的账本,一脸茫然地看着沈郁,“小姐,原来那事不是真的,那咱们还晒吗?”
“起都起来了,晒呗。”沈郁换了个姿势,接过账本,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酸菜,你拿软垫垫一下我的脚,这样挂着不舒服。”
酸菜把沈郁的脚抬起来,垫了垫子在下头,还细心地给她盖好了毯子。她想着沈郁要看账本没空理她,就自己找些吃的,可是桌子上都没有她想吃的糕点。
酸菜不敢说是自己想吃,就回头看着沈郁,“小姐,你想吃糕吗?我去让胖大叔做。”
沈郁摇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特意嘱咐她:“酸菜,让胖大叔蒸点栗子糕。”
“小姐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酸菜起身,欢欢喜喜地跑过去,“小姐你等着,我马上就去,等会儿回来我打枣子给你吃!”
沈郁喝着茶吃着果子,一点也不着急,她拿起桌上的账本随意翻了翻,也没翻多仔细,也就大概看看这月的支出,心里好有个底,“吴叔,账本还是李叔在做吗?”
“是他在做。”吴主事迟疑了一下,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李叔做账本是细心,就是他总有赌博的习惯,老奴觉得不太好。”
“那他做的账目有问题吗?”
“那到没有。”
沈郁想了想,将账本合了起来,示意吴主事靠近些,小声道:“吴叔你费费心,查查李叔喜欢在什么馆里赌,赌多大,有无欠债,家中情况如何,再如实向我汇报。”
吴主事点点头,“老奴这就去安排。”
沈郁放心地把账本交给吴主事,“我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什么精力管府里,这些年一直都是吴主事帮我操持,也从无出过差错,我也是打心眼里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