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累坏了,还是别喝酒了。”他小声说道:“吃点东西,一会洗个澡,赶紧休息,明天还要接孩子出院呢。”
魏霞舟车劳顿,确实有些累了,也就没再继续坚持,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端起饭碗吃了两口,她忽然跟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今天怎么突然问起嘎子了?你找他有事?”
嘎子在平原县的知名度,几乎和张力维在省城差不多,谢东当然有耳闻,只不过从来没见过,但依稀记得魏霞曾经提到过,不过想吃过饭在详细聊,于是便道:“先吃饭吧,等吃完了,我还真有事要跟你商量。”
魏霞是个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事,一听他这么说,把饭碗往桌子上一撂,心急火燎的道:“我最烦说一半,留一半的,赶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不,我这顿饭也吃不好。”
听魏霞这么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略微沉吟了下,便把从跟和王远见面开始一直到后来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由于心里有鬼,他对丁苗苗一字未提,只是说在路上偶遇王远,当然有关张力维和丁老四出现在高阳的事,也没敢告诉魏霞,因为说这些事情,基本无法绕开丁苗苗,而只要一提到这个女人,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他并不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内心的波澜完全都挂在脸上,所以生怕被魏霞看出了破绽,便只好隐去不提了。
尽管最关键的部分没说,可就是剩下的那些内容,也足以令魏霞动容了,她将饭碗推到一边,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起身取过手机,马上便拨打了嘎子的电话。
这个嘎子曾经跟着刘世杰混,拆迁征地没少出力,也挣了不少黑心钱,如今虽然单干了,但对魏霞也还算客气,去年还曾替魏霞绑过孙可鑫,两个人始终有一定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了,魏霞并没用直接问,而是东拉西扯的聊了半天,最后才引到了正题上。
“嘎子,前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在省城办过什么事啊?”魏霞不紧不慢的问道。
嘎子一愣,嘿嘿笑着说道:“魏姐,按照道上的规矩,这个我不方便说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咋的,跟我还藏着掖着的?”魏霞开玩笑似的道。
嘎子沉默了,好半天,才讪笑着道:“魏姐,实话告诉你吧,过完春节,我确实在省城办了点事,不过那事非常简单,就是连唬带吓的,很容易就弄完了,属于挣点零花钱。”
“就是挣一个亿,我也不眼红,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让你去做的就行。”魏霞淡淡的道:“我不白问,这样吧,我听说今年你打算在县里干个大型超市是吗?咱们做个交换,你把实情告诉我,我帮你把前湾那个体育馆租下来,租金保证便宜到让你半夜做梦都能乐醒的程度。”
如今是个洗白的年代,混社会的自然要做正当生意,嘎子也是一样,这些年坑蒙拐骗的积攒了些家底,当然也想投资做点什么,平原县缺少一家大型超市,他早就动了念头,只可惜场地始终没落实,如今听说魏霞能帮忙把那个旧体育馆租下来,自然喜出望外。对魏霞在平原县的活动能力,他是有一百二十个信心的,至于什么行规嘛,在他看来,谁给的好处多,规矩自然就是谁定咯。
“此话当真?”他问了一句。
魏霞冷笑了一声道:“我啥时候骗过你,实话告诉你吧,体育馆原本是我打算租的,县里已经同意了,只要你把实情告诉我,就算是成全你小子了。”
嘎子犹豫了下,笑着说道:“让我办事的人,其实你认识的,就是常晓梅呀,你们不是最铁的姐们吗?”
魏霞额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没骗我吧!?”
“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啊,三月初吧,常晓梅通过一个朋友找到我,出了五万块钱,让我去找一个洗浴中心的技师,让这小子给办点事,具体什么我不了解,估计是官面上的一些事吧,自己不方便出头,又不打算让我们这种人搅合进去,所以,我也没多打听,反正拿了五万块钱,把那个技师给骗出来,我这套路,你还不清楚?总之是连折腾带吓唬,然后就一切ok了。”
“你知道让那个技师去干什么了吗?”魏霞又追问了一句。
“常晓梅信不过我们的,具体和那个技师谈的时候,都是她派过来的一个人,你知道的,我是个干脏活儿的,懒得问那么详细,再说,这年头,知道太多,有时候也未必是啥好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