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喜鹊抱着被子不断的尖叫,肚子疼,心更疼。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怀孕了,当初到怡红院的时候明明喝下过绝子汤,当时她多了个心眼,喝完了之后就赶紧跑到茅房里吐了大半出来。
听说茶水能化解药性,之后她又拼命的喝茶水,想着或许绝子汤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后来她在怡红院每日送往迎来,也从来没有怀孕过,渐渐的喜鹊也心凉了。
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
可现在。
喜鹊说不出的后悔,想起来上个月没有来葵水,本来她也不准,就没太在意,反而整日想着怎么制造个小产。
这下真的小产了。
心痛、后悔、难过,重重情绪几乎淹没了喜鹊。
刚才尹郎中说她以前身子受过创伤,能怀上这胎本来就不易,现在又猝然小产,往后想怀孕更难了。
是她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更是她亲自断送了她做母亲的希望。
喜鹊痛苦的恨不能就此死去。
“你也别哭了,再哭坏了身子,俺们和二郎都得跟你遭罪。”冯氏在旁边劝着,只是语气里也难免带了一丝责备,“这不是还年轻吗,好好养养,说不定以后还能有。”
实在没有就把她休了,往后再给二郎说房媳妇,不过这话冯氏没有说出口。
喜鹊根本不理会冯氏,兀自呜呜的哭着。
这时候二郎从外面进来,他的眼眶也红红的,刚才尹郎中的话他也都听到了,知道往后再有孩子的可能性不大。
看着喜鹊哭的伤心,二郎也难受,走到床边坐下。
冯氏本来心里也不待见喜鹊,眼下她又小产了,冯氏更是没了耐心,让二郎自己个守着,转身出去了。
“你别着急。”二郎拉住喜鹊的手,笨拙的帮她擦眼泪,“要是往后没娃,那就咱俩过,老了俺伺候你。”
二郎没有语言上的天分,这一点随了陈志孝,他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这朴实的两句话,却胜过无数的海誓山盟。
这个年代男人娶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二郎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是真的在乎喜鹊这个人。
喜鹊哭的更大声了,一把抱住二郎,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她十三岁沦落到怡红院,见惯了薄情郎、负心汉,二郎的朴实在她眼中比金山银山更加珍贵。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呜呜呜……”喜鹊哭的伤心。
二郎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喜鹊刚刚小产,身子虚弱,得赶紧送回家好好将养着。
陈果儿特意让人又往自己的马车上铺了两床厚厚的被褥,让二郎把喜鹊抱上去,赶紧送回了谢家窝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