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赵玉婵和三皇子成亲的日子,赵九肯定要在那喝完喜酒才会回来,陈果儿也没等他吃饭,直接吩咐人摆饭。
吃过饭之后,陈果儿照旧在灯下查看着一天的账目,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夜里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夜幕笼罩了整个京城。
别院的大门口,六子搀扶着一身酒气的赵九从马车上下来,“九爷慢点。”
因着赵九和三皇子亲厚的关系,今日在宴席上没少帮着挡酒,哪怕赵九再千杯不醉,此刻也带了些醉意。
“无妨。”赵九拂开六子搀扶他的手,清冷的眼神依旧,没有一丝醉意,唯有虚浮的脚步出卖了他并不如表面上的无事。
他站在马车跟前稳了稳,才放慢了步子往院子里走过去。
月影稀疏,在地上洒落一地银辉,勾勒出院子里枯黄虬枝张牙舞爪的影子,唯有窗前的黄晕照亮了那一小方天地。
窗棂上折射着陈果儿的侧影,她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颌,笔杆放在嘴里轻咬着。
这是她思考时候的习惯。
赵九驻足,看着窗棂上的影子,薄唇微微勾起,胸臆间的烦躁这会如秋风扫落叶般,一扫而空。
他负手而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窗棂上的影子。
深秋的夜风掀起锦袍的一角,穿透布料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
后面的六子搓了搓手,迟疑的看着赵九,几次动了动嘴唇想过去劝他进屋休息,又怕打扰到他的沉思。
赵九似有所觉,摆了摆手,示意六子下去休息,自己却依旧兀自矗立在那里。
差不多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赵九身上的酒气散了些,这才迈步进了屋。
赵九的脚步声不重,只不过陈果儿还没睡觉,抬起头就看到他脸颊微红,还没到跟前就闻到了一身的酒气加寒气。
虽然方才在外面散了一些,却依旧残留了不少味道。
“九爷回来了,喝酒了?”陈果儿赶紧站起来过去,扶着他到桌边坐下,吩咐外面候着的灵犀去煮碗醒酒汤,“再打点洗漱水来。”
赵九坐在陈果儿对面的椅子上,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道:“喝了点。”
陈果儿接过赵九脱下来的外氅挂在一边,就着比翼端进来的洗漱水,又拿过一旁的布巾伺候着赵九洗脸,倒了杯茶水给他漱口。
这时候灵犀把醒酒汤也端来了,陈果儿又伺候着赵九喝了,忙了好一会这才停下来。
“怎么喝这么多?”陈果儿怕赵九只顾着喝酒,没吃多少东西,又让人把灶上热着的粥端进来,“吃点再睡吧。”
赵九也确实饿了,就着小菜喝了碗粥,胃里舒服了很多,长出了口气,才道:“人多,想不贪杯也不行。”
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哪怕平时不喝,今日也得喝点,尤其他和另外两个关系不错的大臣还要替三皇子挡酒。
喝过了粥,比翼和灵犀把桌子撤下去。
赵九和陈果儿回到卧房,账目已经记的差不多了,陈果儿把账本合上收起来,才回了床上。
见赵九蹙着眉峰,一手在揉太阳穴,陈果儿脱了鞋爬上去,接替了赵九的工作,一边轻轻的按揉,一边问今天热闹不。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皇子和郡主大婚,肯定是热闹之极的,陈果儿也不过是闲聊。
赵九也一一回答,其他的还好,只不过礼节繁琐了些,各种礼节下来已经差不多中午了。
陈果儿想起了白天听到的传闻,“听说殷素婉是和大殿下定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