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虽然娘家不富贵，但她有子嗣，她为沈大人生了三子一女，单凭这一点只要她不犯大错就永远都不会有被赶出门的一天。

只是这话又不好当面说出来，毕竟她之前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肯定让对方不高兴了，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改了口风，又说了一个降妻为妾的事。

无非也是借由什么犬子的某同窗云云，一边说还一边暗暗观察着陈果儿的神色。

陈果儿则是心中好笑，这是看她这个当正妻的太强悍，恐怕不会答应才退一步降妻为妾？

虽说这有碍于男人的名声，哪怕是由妻子提出来，但也要看夫妻双方身份如何。

就比如赵九和陈果儿之间，只要赵九想，停妻再娶也好，降妻为妾也罢，甚至有些大户人家直接让正妻“病逝”，再来个续娶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陈果儿就是觉得沈夫人话里有话，原本不需要的事却跑来多此一举，还主动退一步，这就说明赵九那边他们进行的不顺利，想要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

这么一想，陈果儿的心情顿时大好，探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开始和对方打太极。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现在的陈果儿已经学会锋芒内敛了，刚才之所以咄咄逼人也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沈夫人的深浅。

现在就没这个必要了。

沈夫人一开始还以为陈果儿是个乡下丫头，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才攀上赵九这棵大树，虽然她也没看出陈果儿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但这种事见仁见智，人家赵将军就喜欢有什么办法？

现在正事说完了，对方的态度也差不多探明白了，沈夫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借口离开了。

沈夫人一直出了院子坐上马车，才忿忿的说了句，“到底是乡下丫头，粗鄙不堪……”

话还没等说完，就透过帘子看到对面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正虎视眈眈看着她，顿时想起来好像之前在屋子里伺候过的，心下一沉之余倒也没太在意。

再怎样对方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沈夫人连她们主子都没放在眼里，又怎会把一个丫鬟放在眼里？

然而下一刻就看到那丫鬟身后的高头骏马，马上的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丰神俊朗，不是赵九又是谁？

当下沈夫人吓得面色惨白，当着人家夫君的面说人家妻子，这不是讨打吗？

“快停下来。”沈夫人忙让人停车，跌跌撞撞的下来跟赵九赔礼，“臣妇见过赵将军……”

赵九凌厉的眸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顿时犹如刀锋划过，吓得沈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原本以赵九的身份最多只是点一下头便可以了，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官的妇人，就算赵九目不斜视的过去也很正常。

不过今天赵九却停下来，冰冷的眸光定定的落在沈夫人身上，当下炎热的空气都仿佛将至冰点，“沈大人所图不小哇。”

在这个时候，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沈夫人从当中听出了一丝火药味，当下抖的更厉害了。

赵九不可能为难一个妇人，只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大步进了院子，直到人影都看不到了，沈夫人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一摸头上带着微汗，忙不迭的上了马车离去……

沈夫人前脚一走，陈果儿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瞄了眼一旁惴惴不安的彩凤和灵犀，知道她们定是知道点什么风声的，否则刚才也不会那样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