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轻笑,轻抚着他的背,这个大男孩,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自己身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镜栖哭的这般伤心呢。
“镜栖,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凌千雪轻声的安抚,眉眼弯弯,甚是愉悦。
不知过了多久,凌千雪只觉得手脚都有些麻了,镜栖才移开了身子,那张妖孽的脸上却是不见半点的泪痕。
“你干脆别回来了,省的老子以后还得伺候你。”镜栖话虽说的那般的愤慨,可他的手,却是紧紧的牵着她。
凌千雪卷长睫毛煽动几下,精致绝美的面容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她道:“不,为了能再拖累你们,我就是远在天涯海角,爬也要爬回你们身边。”
明明担心着她,还要倔强的不肯说出口,镜栖,你还真是一个傲娇受。
“进屋吧,都呆在这外面,我怎么将我如何爬回来的事情一一告诉你们?”凌千雪浅笑吟吟,一手勾着镜栖,一手勾着千城,朝屋子里面走去。
十个人,围绕着一张不算大的桌子而坐,寂静一片,屋外秋风吹刮树枝的声音,清晰极了。
九双眼睛,齐刷刷的黏在凌千雪身上。
凌千雪顾盼明眸轻眨,被盯得浑身发毛,堆起一脸的傻笑,乐呵呵道:“别这么严肃嘛,我好不容易爬回来了,你们给点面子,开心开心?”
湖蓝的瞳仁光芒一掠,是千城的担心。
幽黑的眼眸定定凝着她,凌千雪还能清楚听到他牙齿咬的“咯吱”直响,是镜栖的威胁。
温柔含笑看着她的,是轩辕沉的温暖。
还有那六双紧张望着她的,是猿家六人的牵挂。
凌千雪心头暖意流淌,她轻笑,将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诉说给大家听。
他们听得极为认真,那日暗夜姥姥指导着丹紫兰挑断了凌千雪的经脉,而后便是一个大招下来,当即便是一片大雾,雾散之后,哪还有凌千雪跟夜猫的踪迹,只有满地的鲜血化作了一道血池。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凌千雪跟夜猫是死了。
没想到,宫九天出现的那般及时。
众人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又同时觉得庆幸。
庆幸着宫九天的出现,庆幸着能遇上鬼医,庆幸着凌千雪跟夜猫活了下来。
镜栖轻轻的抬起了凌千雪的右手,逆着光高高的举起,白皙嫩滑,水润剔透,那圈黑色的诡异链珠。
凌千雪嘴角轻勾,甩甩右手:“真的没事了,你瞧,一点伤口都没有。”
“左手拿出来。”镜栖甩下凌千雪的右手,定定的看着她的左手,心底涌出无止境的心疼。
这种情愫,只是单纯的友情,不含任何杂质的感情。
凌千雪嘴角的笑意更甜,绕到了他的身后,右手柔若无骨的攀上了镜栖的肩头,长长的墨发越过他的胸前,洒在他的身上:“镜栖……你想吃本姑娘的豆腐就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的呢?”
放在往常,她这话一出,定然是会遭受到镜栖的奚落与冷嘲热讽,可此时,镜栖的面色那般的阴沉,黑眸深邃,一片幽黑,反手便搭上了凌千雪的右手,另一手飞速的朝她的左手抓去。
“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是君子!”凌千雪立即往后一跃,翩然飞舞的裙摆舞动。
“左手,拿出来。”镜栖一字一顿,黑眸光芒阴沉,扫向一旁的几人,“压住她,看左手,顺便撕了她的衣服,看全身。”
几人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镜栖的意思,立即是蜂拥上前。
“我投降,我拿左手,我拿!”凌千雪立即大吼出声,高高举起双手。
镜栖是认真的,她就是想瞒,也瞒不过了。
当左手的衣袖被撩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怔怔的凝着凌千雪。
左手上,遍布着浅红色的细纹,乍得一看,有些瘆人。
这些……都是被挑断的经脉,被接上的经脉痕迹。
镜栖缓缓的伸出手,手指覆在她手腕上,轻轻的抚过那些浅红色的细纹:“疼吗?”
“不疼。”凌千雪暖暖一笑,“真的不疼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会为你报仇。”镜栖瞳仁黑墨翻滚,渗出寒冰,如覆冰霜,“暗夜姥姥……我杀手堂的人,跟她势不两立!”
“不用了。”凌千雪抽回手,一片平静的将衣袖拉下,微笑道,“暗夜姥姥是师父的唯一长辈。”
“长辈又如何?白猫,你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别给我说你要为了尊上就任由着暗夜姥姥欺辱你,这不像你。”镜栖气得不轻。
凌千雪狭长媚眸半眯,折射一道寒芒:“我的确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我会用我的方式报答她对我所做的一切,你们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