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姨娘显然气得不轻,温婉的面容有了些许的松动,心底好似燃烧着一团烈火,正欲发作,却被凌浅浅拽了一把,只得强忍着心底的怒意,不甘道:“是妾身逾越了。”
“沐姨娘的酒,还真是美味。”凌千雪对着酒杯狠狠的嗅了一下,“这倒让我想起了娘亲去世前的那日,沐姨娘似乎也赠给娘亲一坛酒呢。”
凌浅浅的手一直在沐姨娘的手臂上掐着,沐姨娘深深吸了口凉气,压抑着心里的躁动:“是,那时将军刚夸奖了妾身酿制的酒香,特别喜欢,妾身便特地差了下人给夫人送了坛酒。”
“饮了那坛酒后,娘亲便死了。”凌千雪眸色陡寒,语气也如冰山一角。
“六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怀疑妾身在酒里下毒谋害了夫人?”沐姨娘强撑着那股强悍的气压,极力反驳。
“你当然不会那么傻。”凌千雪轻轻敲了敲沐姨娘搬来的两个酒坛子,“在这酒中下毒,若是彻查起来,虽说能以沐姨娘的手段,倒是能尽快的脱罪,可这对你的名声是会造成极大的影响,想来沐姨娘也不会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沐姨娘一颗心七上八下,对于凌千雪的不按常理出牌,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妾身与夫人情同姐妹,是断然不会做出伤害夫人的事。”
“这酒中下毒不行,可用其他的方式下毒啊。”凌千雪清冷勾唇,森寒的眸光如尖锐的利刃,刺入沐姨娘的心口,“娘亲死的那日,我便在偏厅的门口,看到了所有的一切,沐姨娘,你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沐姨娘急急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好似那眼锋真的扎入了她的心口,惊魂未定的看着凌千雪:“你……你胡说什么,夫人的死与妾身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凌千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食指轻抚着下巴,“那许是我记错了也说不定,不过我听大哥提及过,娘亲的死因的确是中毒,只可惜不知是什么毒,如果沐姨娘知道的话,记得告诉我。”
说罢,凌千雪将两坛美酒搂在怀中:“暗夜宮那边还有事等着我,那我便先离开了,沐姨娘若是想到了什么,记得随时告诉我,或许……能激发我为庶三姐炼制痒痒粉的解药也说不定。”
凌浅浅急急的上前拦下了凌千雪,急切道,“六妹,痒痒粉的解药你不能忘呀,姐姐实在是难受的忍不了。”
狐疑的目光在凌千雪身上打量着,似是在确定着什么。
凌千雪妖娆一笑:“那就得看看沐姨娘能不能想起点什么了。”
纤指轻抬,推开了凌浅浅拦在面前的手臂,径直往前走。
凌浅浅与沐姨娘相视对望了一眼,沐姨娘眉头紧紧的拧起,心里暗道: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凌千雪不过走了几步,忽而脚下一个踉跄,生生的栽倒在地,粉唇边溢出了几丝血迹,她猛咳了几声,想要起身,竟然使不上半点力气。
“浅儿,浅儿!”沐姨娘紧捻的手帕终于有了一瞬的放松,温婉美目满含欣喜,激动的唤着凌浅浅的名字,小跑着朝凌千雪而去。
“六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沐姨娘温柔的问道,伸手搀扶着凌千雪起身,“怎么会吐血了?浅儿你快来瞧瞧,六小姐吐血了。”
凌千雪好似失去所有的支撑,整个人软绵绵的挂在沐姨娘的身上,刚想开口说话,口中便溢出鲜红的血水,那双媚眸也好似失去了明耀,很是浑浊。
凌浅浅假意惊呼了一声,探手在凌千雪的脉搏上感应了一会,语气掩不住的欣喜:“六妹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沐姨娘搀着凌千雪的手陡然松开,与凌浅浅一同起身,双手捻着手帕,双双俯视着躺在地上无力动弹的凌千雪。
“你、你们……”凌千雪一字一句,齿缝间蹦出,鲜血从口里不断的喷出,“酒里、酒……毒……”
凌浅浅挽着沐姨娘后退了几步,语意满含嘲讽与得意:“凌千雪,你太大意了,太自以为是了,在我手中吃了那么多次亏,居然还学不乖,当真是觉得自己无人能及了?”
“你……凌浅浅,你下毒……呕……”又是一口血水喷出,凌千雪的脸色苍白,唇瓣却是被鲜血染红,甚是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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