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烤肉不是家家户户的传统,只有住在荔塘区的富人才举办这种英式派对。
他长大的贫民窟,只有妓女和黑手党。唯一的节日是世界艾滋病宣传日,志愿者带来的几箱安全套是节日礼物。挨饿是常有的事,节食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错……一瓶保值九十五万的威士忌……嗯……对……就是朱砂痣的朱砂……啧!你们银行是怎么回事?这点事没完没了?”
黄秘书歪头夹着电话,手指抵着电脑屏幕,余光瞥见顾偕立刻要站起来。
顾偕摆摆手,示意她继续打电话。
他站在一旁,无聊地望向窗外,蓦然想起了那天拍下这两瓶天价威士忌后,朱砂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的模样。
朱砂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这些年里他给什么,她就要什么。
相反她从来没对他开口要求过什么,总是礼貌地以“顾先生”称呼他,就算在床上也少有直接喊他名字的时候。
这两瓶酒当然是她的。
只是他喜欢看朱砂像小狐狸一样旁敲侧击,总是问“这件事”办好后有没有员工福利。
今晚银行会将这两瓶酒送上门,一想到朱砂会露出怎样的表情,顾偕胸口忽然涌起一阵愉悦感。
“boss?”黄秘书打完电话,站在办公桌后等待吩咐。
“朱砂回来了吗?”
“回来过,又走了。”
顾偕转头望向四周,平日里一间间忙乱的办公室此刻空空荡荡:“那其他人都去哪了?”
“白秘书和男士们去看脱衣舞了,朱小姐带女士们去丝绒会馆了……”
黄秘书微笑着回答,下一刻笑容却凝固在脸上,不知道她哪句话说错了,只见顾偕的脸色一寸寸黑下去,早春的空气中仿佛结了冰碴儿,丝丝寒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
铃铃铃——
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死亡般的寂静,黄秘书逃命般接起电话:“喂这里是深蓝……嗯!对!顾偕顾先生寄存到柜行的两瓶……”
“不用了。”顾偕突然说。
黄秘书抬头:“什么?”
“叫他们把酒送回去,依然寄存保险柜里。”
顾偕转身离开,眼神锋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