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出门嘱托了杨堂主两句,钻进厨房。
小半个时辰后,端着煮好的杂米甜粥又走进小菇子的房间,不论我和他未来的媳妇儿有什么愁什么怨,至少明早之前,他还是我认定一根筋的小菇子。
他看到我开门进来,微微一愣,问:“你不是走了吗?”
我看他坐起身窝在膝盖里,眼睛红红,也是一愣,“我只是去煮了点粥,来吃点儿,甜的。”
他望着我的双眼,眼泪珠子大颗大颗落下,将自己深深埋在了胳膊里,歇斯底里喊道:“你走!别在这儿碍小爷的眼!走啊!”
我心中疑惑,这是唱得哪出戏?我还没发飙呢,他发什么脾气?
隐瞒身份?他说他是魇冥宫厨房的小打杂,我说我是被强迫带上山的鸡毛圣女,都说的没毛病,可这鬼话说出来,阿飘都不信!
难不成?他真信了?
就算是信了,我也没骗他。圣女不错吧?木佑封的。强迫也不错吧?没人问过我自己的意见,是吧。至于鸡毛,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那他呢?不一样瞒了我!
“我们两清了。”我舀了一碗粥,坐到床边,道:“我想了想,我们俩都瞒了对方的身份,谁都没道理。就不要闹脾气了,两清好不好?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埋怨我。重新认识下,我叫周二,江湖人给面子,叫声圣悠悠。”
“小爷姓夏单名一个之字,某个笨蛋不给面子,叫声小菇子。”夏之抹了一把泪,抢过我手里的碗,一勺一勺认真地将粥吃完。
热粥把他苍白的像纸的脸染上一抹粉红色彩,夏之裹着被子躺下来,道:“我是五年前无意间走进冥山的,冥山里有许多外界没有的草药,我就越走越深,一呆好多天,意外发现,在冥山里竟然没有发过病,。于是就在魇冥宫下面镇子的一家药房里做伙计,看到了很多关于冥山草药的书籍。就算有几回发病也没有那么疼,二师父说,魇冥宫的千草峰里有可以治疗百病,驱除百蛊的丹药。
机缘巧合之下,我就到了魇冥宫的厨房做了一个打杂的,但是千草峰的丹药我根本接触不到。我想家人,想师父,想师兄们。我想,要是拿到丹药或者药方,我就可以出冥山,不再受这样的痛。那日,从萧嬷嬷那儿知道十二峰送了珍奇去山上,我就想顺一些看看有没有解百蛊的丹药,然后发生的事你应该也不会忘。
每两个月我都会上山一趟,厨房的嬷嬷们谁都不敢再提关于你的事,要不是偶然发现薛嬷嬷早晨准备吃食,我都不知道你回到山上了。你和她的事,我是今天才听大师兄说的。你放心,我不是谁的奸细,也不会带人进冥山。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可以走了。”
“我相信你。”我捏着碗,在手里转圈,道:“你要是愿意,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打土匪,有你的晕死人不偿命,再穷凶极恶的人也得变成待宰的羔羊。”
他小声说:“小爷身体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想到他刚刚那么痛苦的样子,我纠结道:“那些峰主给我的丹药对你没有用吗?”
“有些用,但是治标不治本。”夏之道:“小爷想睡了,你是真的可以走了,明天我们还要去打土匪。”
我也不理会他,吩咐伙计拿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对夏之说道,“我在这里陪你,有什么事情叫我。要是叫不醒,多叫几声,实在叫不醒......你就叫外面的人吧。晚安。”
这话也就逗逗他,今夜注定无眠。
夏之这娃也真够命苦的,出生就被曲星黯烙上了”凰后”的印记,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个政治斗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