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字打头的车牌以及后面跟着的数字8就能证明这辆低调的奥迪非同一般,至少它的所属单位就足够让街上的车都避开了走。
秦曼看到车子在面前停下,并没有认为这辆车以及车里坐的人会和自己有任何关系。
当然,站在她旁边的同事也并不认为自己认识这样的人,所以心里奇怪的同时,也转头看了眼秦曼。
然而秦曼的目光依旧沉静如水,面色静谧,那般完全置身事外的情绪又让新同事疑惑起来。
大概不是冲着她们来的,只是问个路而已?
新同事这么想着,心里突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对秦曼的莫名敌意是从秦曼焕然一新出现的时刻开始,秦曼本就有着漂亮履历,若是外表再出众,就将成为她极大的竞争对手。
毕竟现在没有谁可以保证一直留下,她越想留在这里,就越给自己树立了敌人,秦曼便是她目前认为对自己最有威胁的存在。
车子很快在她们面前停下,秦曼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看,对身旁同事道:“地铁站在这边,我先走了,明天见。”
新同事刚要说什么,余光便瞥见车子的驾驶室打开,下来了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夹克和大衣,看起来颇有气质。
他径直走向了秦曼和新同事的方向,刚好站在了秦曼面前。
新同事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起来,有些挂不住在秦曼面前那种带着得意的态度了。
秦曼还是那副没什么波澜的表情,只是眼神里含了些许疑惑,也没有着急开口,等着对方先说出自己的来意。
秦曼的云淡风轻也让站在她面前的中年男人有些小小诧异,毕竟在他所接触过的大部分人里,都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万分恭维,那些人无论是认识他,或者只认识那个车牌所代表的含义,都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即便他只是司机,但这个位置在很多时候都代表着所谓的亲信,所以他所接触和承担的也远远不只是一个司机这么简单。
但今天见到秦曼之后,他仍旧被秦曼过于淡定的反应惊到了。
“秦曼小姐,先生请您上车。”
秦曼眉头拧了下:“我不认识你,抱歉。”
“但您认识我家先生。”司机的语气非常果断。
“我不认识。”秦曼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虽然心里明白对方应该身份不简单,但并不能够在她心里掀起半点涟漪,更不会影响到秦曼的原定计划,她今晚还要回去吃火锅,肖粒都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食材等着她了。
秦曼的态度让司机又愣了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
“没有别的事儿,我就走了。”秦曼礼貌的颔首,便打算绕开他走自己的路。
“我家先生姓任,您应该知道的?”
秦曼脚步顿住,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的名字也只有那一个,但怎么可能?
秦曼又立即将脑海里的想法打消,暗笑自己真够能联想的,只是恰好一个姓而已。
那样一个华光绝然的人,和她是不会有任何关联的。
秦曼思考至此,面容愈发安然,她的无动于衷则是再次让司机吃了一惊。
“我不认识您说的是谁,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司机不禁慌了神,这还是他头一回替自己领导办事儿却没有办好的,原以为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吩咐,此刻却也成了他办事不力的证据。
他称作先生的人处事风格有多么狠厉果断他是最明白不过的,所谓温和委婉都不过是一种假象,用来敷衍搪塞那些不理解他之人。
在先生身边办事这么多年,他自然不会那么天真。
司机紧张之余,也飞快想出了弥补办法,他嘴里是不适宜直接说出先生名字的,但他可以让秦曼知道。
“您昨晚才于宴宾会堂与先生见过,当时您与江小姐一同离开。”
司机的这句话就仿若惊雷在秦曼心头炸响,她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皱着眉,神态还算如常,语气也尽量不泄露半分心思,开口问:“你确定是任……缚非?”
“是。”
此刻的秦曼内心状态,惊涛骇浪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她不由转头,看向车子后座。
车窗紧闭,她无法见到里面的人,但她好像在知道里面坐的人是谁以后,便能够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凛冽幽沉,漠然冰冷的视线。
怎么可能是任缚非?
秦曼微微仰着下巴,镇定自若道:“任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儿?”
既然现在已经可以大概率的证明,此刻来找她的人的确是任缚非,秦曼能做的也只有放平心态罢了。
至于任缚非为何要出现在她面前,看起来还是专程来找她的,这个原因,秦曼不会去想也不愿去深究。
她非常清楚任缚非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和自己来自不同世界,所以她并不会去细想关于任缚非的一切,也认为那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不过她也不会主动去避开什么,人都出现了,那就正面应对好了。
“请秦小姐和我上车吧?”
司机微微弓腰,态度比起之前那般有着深藏的傲慢,已经显得恭敬了许多。
显然,当司机发现秦曼并非随意就能够使唤的人之后,就不敢再冒着任何风险了,对秦曼的态度自然也发生了变化。
他从任缚非那里得知的命令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请秦曼上车,至于到底是要说什么他也不清楚,多余的消息他也不可能知道。
因此司机刚开始认为秦曼应该可以很轻易的就被他叫上车了,毕竟以往发生这样的事情,假如任缚非需要吩咐他去找谁,都可以很轻易。
然而在秦曼这里,他也算是难得的吃了一次鳖,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所以司机只能转变了自己说话的方式,不敢再冒险。
秦曼在犹豫,她仍然不太明白任缚非为什么要将自己叫上车,但是她能够相信,任缚非不会伤害她。
因为江丝楠的缘故,既然任缚非是江丝楠的朋友,那么她的安全是有保证的。
况且......那个男人应该也不需要对她做什么,对方根本都没有将她看进眼里。
秦曼尚且犹豫的时候,身旁还没有走的同事插了句话:“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啊?要是你被骚扰的话,我帮你报警吧?”
还有个外人在这里......秦曼转念一想,有什么,都可以和直接任缚非说。
“不用,是我认识的人,你先走吧,谢谢。”
秦曼对着司机点头,示意自己可以上车。
司机立马喜笑颜开了,转身走了几步,替秦曼打开了车门。
他的身体刚好挡住了同事的视线,对方试图探头探脑去看看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不过在她的角度的确看不见。
司机的站位非常巧妙,只有刚好正对着车门的秦曼可以看见坐在里面的男人。
光线有些暗,五六点钟的光景四九城已经天黑了,路灯的光芒不足以照射到车内,只有影影绰绰的光影。
男人的大半张脸都在阴影里面,但只是对着她的那半张脸,流畅优美的弧度也足够秦曼心底一震。
秦曼板着脸,也跟着上前,弯腰坐进了车里。
虽然现在的情况她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秦曼从来不是个会畏惧往前走的人。
无论眼前面对的是什么,她都可以抛开所有顾虑。
新同事在后头还想说什么,司机已经关了门,并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
a字打头的车辆也很快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看着远去的车,不禁有些嫉妒起来......
秦曼坐在车里,尽量靠着自己这边的车门,挺直了背脊,坐的十分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