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晨在内心叹了口气，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向章兖慧靠近了一步。
“对不起，兖慧——”他轻声说道，“我——我想过很多种我们见面的方式和场景，但是，我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景，你，你让我一下子就蒙了！我——对不起！”
“对不起？！”章兖慧咬着嘴唇说道，“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今晚的气氛？还是对不起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不起这个家？！啊？！”
赵牧晨知道，章兖慧内心的火气上来了，她可能要爆发了！
他得赶紧把这个火灭下去，不能让章兖慧爆发出来。
章兖慧是大家闺秀，她很能忍，但是，她一旦发起火儿来，那也是相当可怕的！那脾气不会比章兖梅那个疯女人逊色啊！
“兖慧，对不起——”赵牧晨马上说道，“今天我们好不容易见面，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我们好好吃顿晚餐，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吗？！”
章兖慧冷笑道：“赵牧晨，什么是愉快的事情？！你告诉我，我们之间还有愉快的事情吗？！我也不想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也想忘记那些事情，可是，我做不到！你呢？！你也做不到，对不对？！你刚才那样的反应，我已经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赵牧晨看着她，他真不想看到这样的章兖慧。都怪他自己，刚才为什么就不假装一下呢？！为什么就不热情一点儿，把这个场面度过去再说啊！为什么这么笨啊！
“兖慧，你想多了——”赵牧晨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无助。他就知道回来的可能就是这样的不愉快，刚才那一幕真的像个梦！
“我想多了？！那是因为你做多了！”章兖慧瞪着他说道，“你不做那些肮脏的事情，我能想多吗？！啊？！”
“你——”赵牧晨的脸马上就虎起来了，“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是你胡搞！赵牧晨，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我总是彻夜彻夜的无法入睡，想到你做的事情，想到你对这个家的背叛，想到你对我们感情的背叛，想到你对我的伤害，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活活的刺了一刀！我的伤痛，你知道吗？！啊？！你知道我内心的挣扎吗？！我想过很多很多次，我们就这样算了吧！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好维持的？！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好存在的呢？！为什么要这样苟延残喘地维持着？！可是，想到我们的洛洛，想到我们曾经的那些美好生活，想到我们在一起的二十多年，我又告诫自己，算了吧！原谅你，给你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给这个家一个机会！女儿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妈妈，你要好好和爸爸谈谈，不要生气，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她说，她希望我们这个家能够永远都是幸福的存在，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为了孩子这句话，为了我们之间曾经的感情，我说服自己，忘记过去，忘记我们之间不高兴的过去，我要和你好好的开始，好好的生活——可是，赵牧晨，你呢？！你不是这么想的，你的心已经被狐狸精给偷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章兖慧说着说着就掩面而泣，双肩不停地抖动着。
赵牧晨仰起头，他承认，章兖慧说的是心里话，她是痛苦的，是纠结的，她今天这么做，确实是在委曲求全！
可是，他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再也无法淡定地面对章兖慧！尤其是想到章兖慧和章兖梅合起来把雨薇肚子里的孩子给害死了，他的内心就无法原谅她们！只要想到那两个孩子，他内心的伤痛就无法愈合！这是致命的，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痛！
“兖慧，你冷静点儿——”赵牧晨说道，“我也想过我们之间要好好谈谈，可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和你谈呢？！就是因为我没有把握和你谈好，没有把握把我们之间的这种伤痛消除，我知道这样谈的后果还不如不谈，所以，才会一直等到现在——”
章兖慧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却是无法抑制地往外流。
她期待着赵牧晨能够说出她想听的话，哪怕是一两句——
赵牧晨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到音响边儿，把音响给关了，然后打开了餐厅里的灯，这样的气氛太不适合谈话了，还是明亮一点儿好。餐桌上的烛光依然亮着，那红红的火焰不停地跳跃着，和现场的这种气氛很不协调。
赵牧晨走到窗前，离章兖慧稍微远了一点儿。
他想了想，说：“兖慧，事情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是，你我心里的这种烙印却是一直都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相反，这份伤痛的烙印却是越来越深。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很恨，恨之入骨。整个事情，因我而起，我是最大的肇事者，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
说到这里，赵牧晨看了一眼章兖慧，他发现章兖慧捂着嘴，虽然依然在流泪，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了变化。
他知道章兖慧就是在等着他认错，等着他在她面前求得她的原谅。今晚这个浪漫煽情的开始，章兖慧也是这样的目的。现在他说了这几句话，她心里终于有些释然了。
“可是，兖慧——你想过你对别人的伤害吗？！你想过你和章兖梅那样灭绝人性地去打一个孕妇，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你也是女人，你当过母亲，你知道这样的后果！你和章兖慧对她的伤害，让她不仅失去了孩子，而且永远都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赵牧晨盯着章兖慧说道。
章兖慧听赵牧晨这样说，心里的那份仇恨再次升腾起来！
原来赵牧晨果然还是在惦记着那个小狐狸精，还是在惦记着他们的孩子！这让章兖慧原本有点儿平息的火气无可抑制地就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