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气呼呼的,将他们一行人全撵了出去,林贵妃和太子都闹了个没脸,只有傅景行一个人全身而退。
出了殿外,林贵妃正要走时,又被太子叫住。
萧承睿道“孤倒是有些好奇了,林家大公子这事,丞相大人都不着急,贵妃娘娘,怎么就这么火急火燎替他讨
公道呢?”
这话听的傅景行直皱眉。
林贵妃偏头,嘲讽笑道“太子殿下好奇也是正常的,毕竟不是谁,都像太子这样,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
“你……”
萧承睿想反击,林贵妃却懒得搭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眼底瞬间闪过一抹阴郁,但想到傅景行还在,又回头,故作埋怨道“舅舅,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
“帮你说什么?”傅景行冷声反问。
萧承睿一愣,不明白傅景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现在萧承睿已经大了,傅景行都想直接动手了。他不明白,刚才他怎么会说出这种愚蠢的话!
他在北疆多年,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揣测崇明帝有废除的心思。
如果林展禹没死,今天这事,牵扯到林相,尚还有几分可能。但现在林展禹死了,这些事,要怎么处理,只能是崇明帝说了算。
帝王之术,贵在平衡,若是他想贸然打破这平衡,不但把林相拉不下来,反倒还会惹崇明帝反感,倒不如退一步,做好臣子的本分。
可显然萧承睿不懂。
傅景行冷冷看着他,“萧承睿,我再说一遍,纵然你是储君,但在你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你同我都是臣子,不要试图去挑战皇权!”
试图挑战皇权!
要不是时机不对,萧承睿都想笑了,傅景行一个,整天游走在挑战皇权边缘的人,是以什么立场说这话?
但从小被揍到大的阴影,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说这话,只好嗫喏点头。
傅景行知道,他没听进去,但现在不比小时候,他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提着拳头逼他改错,如果他想不明白,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但这毕竟是长姐的血脉,他还是耐着性子,道“知道为什么,你刚才重提贪污赈灾银一事,陛下会发怒?”
萧承睿老实道“父皇觉得,我人云亦云。”
“功利心太重!”傅景行直接拽下他的遮羞布,“如果你真觉得,贪污赈灾银一事有疑点,你应该私下着手调查,而不是我今天刚提出来,你就迫不及待‘锦上添花’!”
萧承睿脸色一僵,却不得不承认,傅景行说的在理。
想了一会
儿,便也释然了,又问起了林展禹的事情来,“舅舅,这次林展禹的事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傅景行打断他的话。
萧承睿便没敢再问了,出了宫门口,舅甥俩就分开了。
傅景行骑马回到傅家时,就见姜瑟瑟披着斗篷,在府门口等他,见到他时,急忙向他奔过来,“怀臻,怎么样?皇上有没有为难你呀?”
“能为难我的,只有你这个小丫头!”傅景行忙将人抱住,回头去看春杏。
春杏瞬间垂头,“夫人不放心您,非要出来等。”
“是的,是的,”姜瑟瑟怕傅景行为难春杏,缩在他怀里,撒娇道,“快回去,快回去,好冷呀。”
如今已是中秋了,一天比一天冷。
傅景行抱着姜瑟瑟一回院子,姜瑟瑟就嚷着说饿,要让摆饭,等丫鬟们忙碌期间,又扭头去看傅景行,“怀臻,林贵妃还因你把萧承元赶去棠州,记恨你么?”
“就算没有这事,她也一样记恨我。”傅景行拿起帕子,细细替姜瑟瑟擦手。
姜瑟瑟也知道,傅景行是太子最大的靠山,一旦他倒了,那废太子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可万一皇上,也因上次的事情,对他颇有微词怎么办?
“怀臻,皇上是什么态度呀?”
“什么?”
“就你上次,逼萧承元去棠州,会不会已经触了皇上的逆鳞,毕竟他是皇帝,上次相当是你强迫他让萧承元去的。”
见姜瑟瑟眼神担忧望着他,傅景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算,皇子守国门是我朝惯例,现在所有皇子中,能去棠州当守将的,只有萧承元了。”
所以也不算是触了崇明帝的逆鳞。
听到傅景行这么说,姜瑟瑟才松了一口气,但还小声劝道“上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你见到皇上,要尊敬一点呀,毕竟他是皇上,也是要面子的嘛。”
“好,都听瑟瑟的。”傅景行如是说道,心下却在想,他要是对崇明帝尊敬起来,只怕崇明帝要开始夜不能寐,担忧他要造反了,毕竟崇明帝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是什么脾气。
林贵妃都怀疑林展禹的死,跟傅景行有关,可林家那边却毫无动静,一直低调的
在为林展禹办丧事。
同样的,崇明帝那边也是毫无动静,既没有训斥林相,也没有公布林展禹的罪状,安静像是没收到傅景行那封奏折一样。
这是傅景行意料之的事情,林展禹的死,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而且他死于马上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林相若想将这事闹大,丢人的只能是他们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