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是天蒙蒙亮的时候醒的,她一时睁不开眼,只觉得耳畔有个特别苍老的男人声音在说话,情绪激动,很明显是在数落人。
“……年初一的头香不是零点烧完就好了的,早晨也要再烧一次!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忘本!去了大城市都不晓得回来……”
苏青起初以为这是电视里的声音,还在想这是什么奇怪的节目,听着听着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好像就在她耳朵边上不远的地方。
那个老头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你爸爸在的时候每年都要待到初五才走,你才坚持了几年就不行了?阿重啊……”
阿重?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令她一瞬间就清醒过来,悄然睁眼,发现沈重就躺在她身边,正生无可恋地睁着眼,听着耳旁手机那头的人唠叨。
苏青没有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心花怒放地一个翻身就骑在他身上,趴下去猛亲了他两下,惊喜地问:“沈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沈重匆匆忙忙地把手机调到静音扔到一边,冷哼一声说:“我再不回来,你就跟人家小混血花天酒地,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了。”
苏青还沉浸在看到他的喜悦中,埋头舔着他颈窝说:“不要吃醋嘛,你知道人家david是我的好姐妹来的。”沈重把她拎起来,捏住她鼻子问:“那你偷吃炸鸡、还偷开我的拉菲,总不能耍赖了吧?”
苏青酒量浅,前晚那几口拉菲令她此时的脸皮都仍然特别厚,娇羞地一笑说:“沈先生才不会跟我计较这些呢。”
手机里的数落声还没有停,苏青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问:“那是谁啊?”
沈重无奈地摇摇头,“叔公。我零点烧了头香就开车回来了,早上他发现我溜了,就打电话来骂我。”
“切。”苏青对着手机做鬼脸,“明明就是除了你都没有人过年回去了,还专门挑你骂。”
她半坐起来,居高临下地拍拍沈重脸颊,“我们阿重好可怜。”
沈重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身下,带着薄怒问:“阿重也是你叫的?”
苏青看穿他在虚张声势,嬉皮笑脸地说:“那我总不能一直叫你沈先生呀,我又不是你下属,对不对?”
她抬腿环住他腰,亲亲热热地又叫:“阿重。”
沈重气得压下来用嘴封住她唇,她扭动着躲开一点,不屈不挠地大声叫:“阿重!”
沈重手脚并用把她按在身下,正要治她,自己的手机里也传来几声“阿重”,他只好先腾出手重新接起电话,嗯嗯啊啊地应付叔公。
叔公缠着他教育了许久,其间苏青一直抬头看着他,无声地用口型不停地叫“阿重”,搞得他头皮发麻,怒火中烧。
沈重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一把把手机甩开,两只手死死抓住苏青的手腕,把她胳膊拎到头顶压着,皱眉压低声音问:“你再皮一下试试?”
苏青及时认输,讨好般地对他眨眨眼,小声说:“人家喜欢你嘛,阿重……”
没等沈重再说话,她就闭上眼睛嘟起嘴:“阿重亲亲我嘛。”
沈重被她嗲得完全没有脾气,忍住笑意,俯身低头吻上了她粉嫩柔软的唇。
苏青悄悄把自己的双手抽出来,一手抚上他温热的颈后,一手情不自禁地撩开他衣服,环住他劲窄的腰,把他整个人都往自己身上压了压。
时间尚早,晨光未现,一切都被笼在半明半暗的暧昧里。
两个人其实才不过二十个小时没见,就已经吻得干柴烈火,难舍难分,沈重更是很快就硬了。
苏青趁他探身去拿保险套的时候小声问:“阿重,你连夜赶回来,累不累呀?”
沈重撕开包装袋,把保险套塞到她手里:“不要瞎担心,把你弄到飙泪还是没有问题的。”
苏青乖乖地把他的裤子扯下来,熟练地帮他戴上保险套,又握住他的肉棒死皮赖脸地叫:“你好呀,小阿重。”
沈重简直被气到无语,直接把她按回床上,毫不留情地就捅了进去。
“啊……疼疼疼……”苏青尖叫,“你太大了啦……”
沈重压住她,浅浅地退出来一半,哑着声音问:“嫌大了吗?那我拿出来?”
苏青勾住他腰摇头,又拽他胳膊说:“阿重你慢一点就好了。”
她闭着眼睛,睫毛一阵阵颤抖,好像在忍痛。
沈重还是完全退了出来,低头下去咬住她耳朵,舔着她耳窝说:“没事……我慢一点……青青想不想我?”
苏青微侧过身抱住他,摸着他背说:“想的。想得都只能借酒浇愁了。”
沈重在她耳边笑了笑,“我在枕头底下给你留了东西,你是不是还没看到?”
苏青睁开眼,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足足有好几公分厚的红包。
“给我的吗?”苏青惊讶地撑开红包往里看了一眼,“这么大?”
沈重又笑笑,“青青,你不是说爸爸不在了,就没人给你发红包了吗?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发。”
苏青又看了手上的红包一眼,再抬头看看他,眼圈立刻就红了。
“这也要哭吗?”沈重再度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眼睛,“年初一不要哭,不吉利的。”
苏青把红包塞回枕头底下,紧紧环住他,把他整个人都拉到自己身上贴住,声音颤颤地说:“谢谢你,沈先生。”
沈重带着笑说:“不要谢我,以后少气我几次就行了,嗯?”
苏青马上“嗯”了一声,用力点头,手脚并用地裹紧他,主动凑上去吻他。
她从来没觉得这么想他,哪怕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她还是觉得不够,跟他抱得再紧都还是觉得不够。
直到他再一次进入她的身体,她才终于觉得空荡荡的心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