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64°(1 / 2)

秋风萧瑟,落日藏于云朵背后。

秦止水推开窗,院子里的凉意涌进来,他眸色黯淡,望着心爱的女人,心如死灰。

“方唐。”

他喊她的名字,心口的疼痛仿佛随着声音流到了喉咙,刺得人哽咽。

几分钟前,他还在无限憧憬,下次见面,要喊她一声“糖糖”,要让她重获蜜糖般的时光。

然而下次见面来得好快,像龙卷风,毫无征兆地摧毁所有。

秦止水脸色惨白,有些站不稳似的手撑窗台。

一墙之隔,他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呼唤里回头,那瞬间,黯然失色的眸光不曾期待被拯救、点亮。

他想,这是最后一次,如此饱含情意地喊她,往后只有冷淡或沉默。

咋一听到秦止水的声音,方唐惊慌失措。

无所谓的态度顷刻消失殆尽,那段锋利如刀的话,最是不能落入秦止水的耳朵里。

她手忙脚乱地转身,迎上男人的黯淡目光,心疼到嘴唇发颤,“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重要。”

秦止水语气淡淡,三个字抹杀这一趟的艰辛和意义。

闻言,方唐张了张嘴,欲说还休。

一个正在接受治疗和惩罚的人,偷偷溜出来,找到她老家,站在她小时候的卧室里,怎么会不重要?

有理有据,却没法追问、反驳。

方唐神色呆滞,僵硬地站在院子里,秋风刮过,树叶飘零,徒留一片尘埃落地的凉意。

场面一片肃杀。

秦止水早已料到,不会有解释,也不会有希望。

他爱的人就是一块倔强石头,捂不热,而且有棱有角锋利无比。

呵!

这一趟也不算白来,总归听了真相,死了心。

“怀孕生子。”他看向方唐小腹,语气玩味,“碰上你这样的女人,男人真该戴套保护自己。”

“犯什么浑?!”方文华迅速喝止。

消化完女儿惊世骇俗的离婚理由,他心有千疮脸如锅底,却只能隐而不发,充当和事佬。

“糖糖一时气话,你冲动个什么劲,一次教训还不够?”

“气话吗?”秦止水看着方唐,轻飘无力的嗓音像是盖棺定论之前的最后一问。

无望的询问。

骗得了方老师,骗不了自己,他不是黎远,也不是让方唐怀孕之人。

这一问,没有冲动,也没有奢望,只有面对惨烈现实,即便死,也要透彻直白的勇敢和骄傲。

方唐抿了抿唇,不敢直视秦止水的目光。

她脑袋微垂,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尖处。

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呢?

在与方家的战争里,受伤最多、最深的竟然是秦止水,他本优秀璀璨,这让人喘不过气的泥潭,赶紧远离吧!

“是真话。”

方唐诚实点头,脑袋垂得更低,“我和你在一起,最初是意外,之后都带着目的。秦止水,我不值得,你别爱也别恨,忘掉才好。”

她声音沉甸甸的,语速缓缓,只因一字一句都是心痛,痛自己的命运,更痛所爱之人伤痕累累。

秦止水目不转睛,一直盯着方唐看。

天色昏暗类似黎明前后,女人近在咫尺,目光却落在别处的场景,让他想起某个温存的早晨。

那事,方唐习惯在黑暗里进行,故而清晨福利必须醒得早,如果光线照进来,哪怕还没有尽兴,她也是要逃开的,并且拒绝看他。

他曾认定这是没有爱的缘故。

如今幡然醒悟。

何止没有爱,性之乐恐怕也是不存在的,在方唐眼里,他就是个随时可抛、可替代的生产工具,自然不屑一顾。

这就是他期盼多年挡也挡不住的真爱。

一颗真心被一块顽石砸得稀巴烂。

回想过往重重,秦止水嘴角微勾,笑了。

“确实不值得。”他嘲讽道,“爱你不过是我眼瞎的产物,领教过后,智障才会念念不忘。”

话落,他手撑窗沿,紧接着一个利落的跳跃,直接从卧室翻身到院子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方唐紧咬下唇,没有出声挽留,她指关节泛白,手中的孕检报告被抓破。

眼见女儿女婿闹到如斯田地,方文华心急如焚,连忙喊道:“小水,你给我站住。”

不见丝毫效果。

他怒急交加,连名带姓地吼:“秦止水!”

终于,秦止水脚步微顿,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