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过度接触 乔段 2214 字 14天前

施安湳双目微沉,薄唇下压的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弧度。

“谢谢你哦。”周炳文不好意思的将瓶子递回去。

施安湳没接,“你喝吧,我刚刚喝太多,肚子有点胀。”

“哦,那……谢谢你啊。”周炳文右手捏着瓶身,满手都是冰沁的水汽,很快就把手给冻凉了,他只好换一只手。

施安湳不动神色的垂着眼帘看着他换来换去的双手,漫不经心的说:“接下来要放假两天,你打算去哪里玩?”

“玩?”周炳文尴尬的笑了笑:“我成绩这么差,还是多做两套卷子好了,就不出去玩了。”

施安湳皱了皱眉,他想说学习这种东西劳逸结合更好,不过他更明白对方是不会听这些的。虽然周炳文性格很软,但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再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你可真爱学习。”施安湳心道:除了学习再装不下别的事了。

周炳文无奈的说:“我是学生嘛,再说,要是不好好读书,会很对不起妈妈爸爸,还有誉泽哥他们。”他实在觉得有些丢脸,入学时候分班考试,他的成绩只够到十班,努力了半学期,预期目标是进入五班,但经过这两天的考试结果来看,能不能进入七班都成问题。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在期中考试考进五班?”施安湳问他。

周炳文脸色大红,尴尬得不行,突然后悔起以前施安湳问他的时候直接就把狂妄的想法告诉他了,现在好了,很快就会被打脸,他的成绩怎么可能考进五班?到时候一定会被他嘲笑吧。

谁让自己自不量力的认为只要更加努力的学习,成绩一定能很快提升上去,这种落后愚昧的认知在这所中学并不成立。

自从进入这所学校,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相比他这种只知道通宵达旦靠题海战术来提升成绩的人,这个学校的学生,成绩越是靠前,耗费在学习上的时间越少。

据说一班的很多学生,只需要做完老师布置的习题就行了,放学后几乎都去参加各种活动,完全没有作为高中学生的紧张感。

周炳文犹记得在老家的学校里,他作为尖子生没日没夜的背书做题,成为全学校甚至是全县的榜样,让他以为天下所有的学生都是这个样子的。

果然还是太没见识了。

“下次再继续努力吧。”施安湳见他不自然的神色,直接转移的话题:“今天考完了试还是放松一下吧,晚上去看个电影?”

周炳文怔了怔,略有些心动,绷着神经学习了两个月,他是真的很累了,可是……一想到不尽人意的成绩……

“去吧,我一个人挺无聊的,朋友送了两张券,不用就浪费了。”施安湳从兜里拿出两张票,抽出一张递给他:“拿好,别弄丢了,一张八十块钱呢。”

八十块钱对于施安湳来说比毛毛雨还不如,但于周炳文就不一样了,虽然他现在的家境也不差,但从小在偏僻县镇长大,一些根深蒂固的勤俭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八十块钱对他来说,已经非常昂贵了。

面对施安湳的强势,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无措的接过电影票后,才后知后觉的有些烫手:“这,不太好……不是,太贵了……”

施安湳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人陪我去我就不去了,你把券丢了吧。”

“不是,不是,你别生气……”周炳文看着手里设计精美的兑换券,狠了狠心:“我跟你去。”

施安湳勾勾唇:“那行吧,先回教室收拾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说罢就迈着修长的腿朝对面的教学楼走去。

“哦,好的。”周炳文将兑换券小心翼翼的放在兜里,心想施安湳请他看这么贵的电影,他也该有所表示:“那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对方一双大长腿,长的高,周炳文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

施安湳转身回头,略微低头看他仰视的脸,眼神中泄露了些许意味深长:“你知道吗,你性格里有一点我非常喜欢。”

周炳文急忙问:“是什么?”

施安湳说:“礼尚往来,有去有还。”

周炳文疑惑的望着他,施安湳却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朝教学楼走去。

第2章 、illusion02

施安湳第一次见到周炳文是在一个稍显闷热的傍晚。

他遵从自家奶奶的要求,将她从老家带上来的一些特产送去给唐家。

像他们这个阶层,世间的稀罕物早就见得差不多了,但是那个年代过来的老人,总是喜欢向周围的人分享属于他们记忆中的珍贵之物,,一是让自身得到慰藉,二是联络联络感情,不至于生疏了。

在这片高档别墅区,隔壁不认识隔壁,对门见不着对门,也只有他奶奶这种人还执着于邻里关系,才让施家和周围的一片邻居都有了浅淡的关系。

这其中,又属唐家和他们最为亲厚。

站在屋檐下,摁响门铃,里面传来唐乐游清亮的声音。

“门没关,直接进来吧。”

施安湳提着一大包东西进了门,正站在玄关处换鞋,陡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属于少年的声音。

“只能拿刀片刮吗?感觉会伤到指甲。”

指甲?

施安湳的某种不为人知的癖好,使得他对于关于手的一切都极为敏感,光是听到指甲两个字,他就停下了换鞋的动作,抬头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削瘦的,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少年的背影,他举着细白的胳膊,五根手指头张开,正对着穿透落地窗而来的夕阳,那一刹那的光影中,莹白的五指周围濛濛萤光,仿佛半透明的汉白玉,根根分明,犹如瑰世的宝物在舒展它的美丽。

他昏沉了十七年的灰褐光阴,一下子色彩斑斓起来。

他目光如火的看着那只手,连唐家兄弟对他的招呼也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