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郑之南的气,也不是在怪郑之南。
他只是觉得与他无话不谈的郑之南似乎和周连义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是极为私人的事情。
倘若他不去问,或许此生都不会知道。
他知道每个人都会有秘密,他不应该知道那么多。
可是,郑之南明明已经与他生活……
脑海里出现这句话时,凌崇浑身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
或许是凌崇想事情想的太专心,竟不自觉起身准备回屋里去。
但是动作太多,走到一半就被周连义和郑之南发现。
看到他的背影,两人都以为是凌崇来找人,结果看到有人在,就调头回去了。
郑之南看到凌崇的时候,心里还期待了一下,果然出现了。
只是没他想象中的那么修罗场,他想象中的修罗场是凌崇一脸不善的走过来看着周连义。
结果只看到个背影,似乎并不准备打扰他们。
这让郑之南的内心颇为唏嘘。
他叫道凌崇:“凌大哥——”
说这句话的时候,还露出惊慌的神情,生怕不够乱似的。
凌崇听到郑之南的声音才惊醒过来,自己失态了。
他勉力镇定住,然后转身,扫一眼周连义,看着郑之南说:“我是想过来跟你说我回来了,没想到你在和旧友叙旧,本来不想打扰你,没想到还是……”
郑之南拿起锄头走出菜园子,对凌崇说:“这是周公子,哦,不,是周探花郎,周连义,我从小便相熟的朋友”然后扭头对周连义说,“这是凌大哥,我的契兄弟。”介绍的非常正式。
周连义对凌崇作揖道:“幸会。”
凌崇则拱了拱手,然后露出笑容道:“恭喜周公子。”不卑不亢,没有因为他是探花郎就卑躬屈膝,也没有态度傲慢。
周连义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猎户竟然也有这样的气场,这感觉非常的奇怪。
按理说,除非是上层人士,受过正经的贵族教养,才能做到这般行止从容。
凌崇说完后,看着郑之南说:“你们可还要继续叙旧?”仿佛在说你们如果要继续叙旧,我便先退下了。
郑之南摇摇头说:“已经说完了,周公子还有事。”
凌崇嗯了一声,看向周连义点头致意,然后拉着郑之南的手,另一只手接过他手里的锄头扛在身上准备离开。
这时,周连义忽然朗声对凌崇的背影说:“望凌大哥务必好好待之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凌崇握紧郑之南的手腕,侧过脸看向眼神里似乎颇有些不舍和难言之隐的周连义,语气郑重地说:“那是自然。”话不多言,一字一顿都显看重。
周连义看凌崇神情不似作假,加上对郑之南极为爱护,主动接过锄头,此时还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应当正如最他所说,对他极好吧。
看着渐行渐远,直至两人消失在院落内,周连义才转过身,他根本不介意凌崇连请他进去喝杯茶都没有。
心里,脑海里全都是郑之南乖顺站在凌崇身旁的模样。
若是那天他没有轻信父母的话,是不是就是他和之南站在一起?
不……
母亲一定不会好好对之南,就算是一时应允了他的要求,也会找由头将之南打发走。
以前周连义没去细究过母亲的手段,但现在因为郑之南这件事,他一点点的醒悟过来。
因为是她的孩子,母亲才对他展现慈祥和善一面,可其他人未必就有这样的待遇。
难道,之南和他,本来就不是命定之人?
早晚有一天会分开?
周连义一脸失意的往家走。
虽然他能看出来凌崇对郑之南很好,仿佛当成一个心肝一样的护着。
可是那般粗狂,也不知道合不合之南的心意,两口子在一起也难免不争吵,何况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若是争吵后动起手来,之南一定打不过对方。
胡思乱想的周连义就这样满腹愁容的回了周家。
郑之南和凌崇回到家后,凌崇便去厨房做饭,郑之南把屋里的桌子搬出来,晚上凉快,在院中吃饭比较舒服。
直到吃完饭,凌崇都没有怎么说话,平时他就不多话,但今晚格外安静。
郑之南也静静的吃饭,没有多言,还特别听话的主动先洗完澡回自己房间睡了,不像从前还得闹一闹要跟凌崇睡一张床。
郑之南看凌崇想东想西,就知道他内心正天人交战,为了刺激他,故意这么泾渭分明。
郑之南洗完澡回了房间后,凌崇最起码洗了三次澡才擦干身上的水,回自己的房间。
他到现在脑子里还乱乱的,躺在东次间的这张床上后,脑海里竟然时时浮现那天晚上郑之南为他做的事情,还有他的醉态,他的吻。
他记得他当时还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扎……”喃喃的时候手摸着他的胡子,语气别提多可爱了,说完后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扎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