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闻言不乐意了:“欸镇北将军,怎么说我们如歌呢。我倒是听说,镇北将军日日去那襄阳城辱骂,好不热闹啊!要论戏精,那还是镇北将军道行更深。”
卜醒闻言一乐:“你还别说,这种日日上门骂人的差事,以后可以多派我些,真是太舒爽了!想怎么骂就怎么骂,那襄阳驻军就像孙子一样,一个也不敢冒头。”
常歌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听说,您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夏天罗这也能忍……”
卜醒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这还不是……做戏做全套嘛!不骂狠些,怎么像嘛……那么多他地斥候在周围埋伏看着呢……”
常歌嗔怪地看他一眼:“你呀,就趁着别人有‘不出兵’的军令,可劲儿欺负别人。”
卜醒拍腿一乐:“夺我上庸的恶气,这回我是出了个够。”
常歌笑道:“咱俩这出戏,两面开花,唱地他们是一愣一愣的。估计无论是魏国、吴国、还是豫州,都还以为镇北军打算死磕襄阳城,没想到,送新野魏军归西的棺材已然运到了南阳郡。”
卜醒拱手道:“建威将军这招瞒天过海,唱的可真是好。”
常歌回礼道:“镇北将军接下来这招自投罗网,演的也着实精彩。”
卜醒摆手道:“哪里哪里,还不是多亏了镇北将军火烧连营、趁火打劫,不然也没法儿逼的新野兵士全往汉水跑。”
常歌撇嘴摇了摇头:“只可惜,为了等这西北风,可让我在寒天冻地里冷了好几宿,险些给我冻凉着了。”
卜醒笑嘻嘻说道:“冻凉着了,赶明儿让你的先生给你暖暖。”
常歌闻言,立即佯装扬手要打,卜醒大喊着:“将军手下留人。”
常歌这才收了嬉笑神色,问道:“新野探囊取物,不过这南阳,还攻不攻?若真是攻了,狗急跳墙的,怕是要有好几个了。”
卜醒磕了几颗瓜子,思索一番,说:“何须等到南阳沦陷,今晚,怕是很多人就已经要狗急跳墙了。”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思索。忽然,卜醒开口问:“你带回来那个人是谁?好大的脾气。”
常歌问道:“怎么说?”
卜醒皱着眉头:“我回的时候,他牢笼正在中央,不停大骂什么‘吃里扒外’、‘忘恩负义’,骂的着实难听。我着了惊风将他拖到大营最后面去了。那儿僻静,又没人能听着,让他自个儿可劲儿骂。”
常歌闻言几欲拍桌:“我‘吃里扒外’?我‘忘恩负义’?他司徒家有什么脸说我?”
“司徒家?是魏王的……”卜醒问道。
常歌肯定道:“是。逮回来那个就是司徒空,从前的大周卫将军……”
常歌忽然一愣。
卫将军。统管光禄勋、执金吾和卫尉,守卫皇城、宫城和周天子的安全,本应是祝政最后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
然而前朝宫城兵变,正是光禄勋、卫尉、执金吾同时发难。
常歌拍案而起,直接向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卜醒朝他背影大喊道。
“算笔旧账。”常歌头也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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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
金陵城。
年约四十左右的上大将军郭知北皱着眉头读完了军报,一手将和谈表甩至吴国太子书案上。羊丞相面带愠怒地斜眼看了他一眼。
“狗屁不通!”郭知北评价道。
太子华悦贤讷讷地看了一眼羊丞相,颇有些委屈地将上大将军甩在案上的和谈表拿了起来,展开读了起来。
读完,太子华悦贤一脸懵然,小声说道:“确实不知所云。”
羊丞相颇有些不敢相信,也接过了这和谈表细读一番。
确实不知所云。
只能看出豫州主池守安慌慌张张、语无伦次,以至于和谈表上的字迹都十分颤抖、不成形状。
“辅才也不晓得代笔一番,如此水平,着实丢人。”郭知北再次评价了一句。
太子华悦贤小声驳道:“郭将军,算了吧,守安年幼……遇上这种事情难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