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带你走。”
在一群人掩护之下,有人慢慢退到了更深处躲避。暗处高地,一双玉眸仿佛已经染了些许凉笑,看向接连倒地之人,目光中,又似在搜寻着什么。
“你说,你要找的人就在此处,找到了么?”一袭蓝影,面容带笑。
隔着较远,无人看得见他的出现。
“不在。”
蓝影靠在树旁,笑得颇有深意。
“不在这里。”似是说给自己听,又似乎在说给他听。白色斗笠换为了玄色纱笠,更添几许神秘。
“看样子,你不是来找对手的。纯粹是来找麻烦,让他们不痛快的。还把本宫当下手,果真能耐。”齐欢扯唇,笑得嗤了一声。
“各有所图,你心甘情愿。”黑纱斗笠下,清尘之姿不在,暗色铎上了一层影光,似乎随时可以变化成别人意想不到的模样。
但是,他就是他。虽见不到脸,却能依旧分辨出他的独一无二。
“那这次,你觉得,你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是说,会从你手中逃脱?”齐欢桃花眼微眯,看了看远处,又盯着旁边的人看了几眼。
以前还觉得,这个人只是有点野心而已。现在,却连他有何野心也看不到了。
真是奇怪。
“我没说过,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他的声音,始终淡淡的,带了一丝凉暗。却又难以分辨其中情绪。
“那就是放过他们了?”齐欢挑眉,笑得意味深长。“你的胆子能力,止步于此?”
“我也没说放过。”他道,微偏头,看不到他的神情,“你的激将法,对我无用。”
“但你有这意思。”齐欢笑意颇深。
“那是你的意思。”他凉淡的甩出几字。
“谁说的?”齐欢眯眼。
“我说的。”话音凉暗。
“好啊。这栽赃陷害的本事,本宫远不如你,实在是敬佩。”齐欢冷笑一声。
“谬赞。”言罢,他拂袖而去。不再看身后的人一眼。人如其声,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盯着远去的背影,齐欢面上笑容渐散。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一袭黑衣长袍之人,眉间刃色,让人神具避。
收回眼,他也拂袖离去。
深林处,血迹斑斑。
杂乱的草丛刨开,是一处山洞。里面传来极细微的呼吸声。
缝隙内,三四个黑衣人四处寻找着。寻了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何异样。于是去了别处再搜寻。
“阿,阿桓,你,你没事吧……”见人走远有一会儿,里面才传来细小的轻唤声。伴随着时有时无的粗重的喘息声。
洞外的血连着洞内,一块暗紫色的衣袍,上面染了一些血迹。破烂的地方,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血,除却箭头划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刀剑砍伤。
往上,透过昏暗的光线,便是一张眉色沉冷,却透露着些苍白无力的俊脸。此刻,也是极忍着不适的。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乌黑的唇,眼前有几分朦胧。但他却强撑着意志。
“阿桓,你怎么样?这箭有毒,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啊……”慕晗烟神色焦急,一双眼睛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没,没事……”宁安王皱着眉问,“人呢?”
“走,走了。”慕晗烟看着他的伤口,忽地想起来什么,眼底闪过些许纠结之色,“阿桓,我这才想起来,出门之时,我带了一些治外伤的药。被兽禽弄伤了可以用,这箭伤,应该也是能治一治的。”
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两包药。倒出里面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没过多久,这血确实没再流了。
“这,有用。这个药,真的有用。”慕晗烟等了一会儿,见它止住了血,也忍不住破涕为笑起来。“阿桓……”
“先……走吧。”宁安王微闭了眼,一手捂着受伤的肩头,撑着要起身。“孤男寡女,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他们应该走远了,快走罢。”
说着,一手已经扶住洞壁,要站起身。却感觉身子有些无力,隐隐的,心头还有一股火,一分为二。一直逼到了大脑和腹部。所以,此刻脸上有些滚烫。
不止是脸,无力感伴随着热意,燥热难耐。
不好,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