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躲不开的时候,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得上前作礼,恭恭敬敬称一声“二少爷”。
那些提心吊胆唯恐遭到报复的,比如李达之流,在等了好些时日不见动静,便纷纷对其他人称道宋家二少爷心慈大度,不与他们计较。
明面上是这样说,但背地里讥笑他出身卑微、翻身为主后都畏手畏脚的,也不在少数。
或许就因为宋绝的这种不计较,在他与谢忱不再避讳、时常在后山同进同出了两年多之后,家里下人私底下,终于大面积地传开了某种风闻——
“我今天在后山山脚,又见着那位谢大人陪二少爷进山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上个月都见了三回了。”
“哎,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在执法堂的表兄几个月前就告诉我了,说之前主母为难二少爷,理由就是有人见着二少爷跟一个男人在后山行那等苟且之事!依我看啊,这说的多半就是那位大人……至于咱家二少爷,说个不好听的,那就是那位大人养着的娈宠。”
“哈?!真的假的!”
“……嘘!你可小点声儿,这都是内部消息,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咱俩小命儿可就保不住了!”
“嘿,得了吧,就二少爷那软性子,这都恢复他作为家主一脉少爷的用度身份两年多了吧,你看之前踢打过他的那些,哪个还被他算账了吗?”
“……就算二少爷不管,你当他背后那人是吃素的?焦家家主来了都得给他行最高的大礼,而且传闻里那人通天地惊鬼神,说不定咱俩这会儿的话,他就能听得到呢!”
“你可别吓我……”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自己也起鸡皮疙瘩了,走吧走吧。”
“……”
两个管事低声说着走远了,而他们方才避暑的这一片树荫之上,参天古树最顶的位置,一个声音在穿叶的风声里响起。
“不气?”
在他斜对面的树杈上,半阖着眼咬着一根细嫩的树枝的黑衣青年轻笑了声,红嫣的唇角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