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舞着拳头,恨声道:“我这就去把之前营造房屋的人的下落,都找出来,一定叫他们好看。”
九娘只是默默看着那四枚圆锥落泪,对于他的话语没有什么表示。
这种报复之情是必然的,司马晴当然不会阻止,他只是避开抱头痛哭的母子三人,往周边看去的时候,突然目光一凝,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母子三人坐着的那张床。
弗洛里安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淡淡的冲他点头,用通用语道:“这张床原本不是放在这个方位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报复
村长家的十一郎在带路过来后,出于孩童好奇的天性,也一直没有离开,只是存在感极小的躲在一旁,默默看着。那个借梯子的小厮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直没能回来。
在这件事上,十一郎不如九娘关心则乱,也不像那个青年一般,不甚在意周围的细节,虽然为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感到害怕,但他还是勇敢的提出了新的疑问:“九婶婶,我记得你家的这个床,原本不是摆在这个方位的。”
十一郎不仅仅是跟十五郎比起来不太显眼,跟村长家或是活泼、或是泼辣、或是机灵的其他几个孩子相比,也不太显眼,在村子里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大事,村长家唯一能够供养去上学的孩子也不是他,但他的表现,从现在看来,比他其他几个兄弟姊妹要优秀多了。
有了这个孩子的开口,倒是省却了司马晴苦恼该如何确认这一点了,他严肃的点了点头:“这种简单的四方阵法,虽然把厌胜物安置到了房梁里,又用特殊的法子沾染上了煞气,但要克死两个人,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司马晴也觉得很奇怪,十五郎的气运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跟其他人头顶的气运相比,他的至少是旁人的十倍大,如果不是他眼神好,可能还看不清隔得远些的人头顶上的气运。
就是九娘的气运,在那厌胜物的压制磋磨下,也比那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要强大。但是小小的二十三郎,看起来气运却是很普通。可见这两人的身份上,是有些特别的。
排除这两个特例,如果不是这里的人天生就气运小,那就是这个星球天然的压制所有人的气运了。
那么他现在看不见弗洛里安头顶上的气运,也是因为他被这个星球本身的气运压制住了吗?司马晴的心脏又怦怦怦飞快的跳动了起来。
九娘回过头去,看了看她怀里的两个孩子,终于在怔忪了片刻道:“没错,在娘亲过世之后,为了方便照看生病的郎君,我把床铺移到了这边。可是……可是……”她的眼泪又如同珠链般成串落了下来。
两个本来稍微稳定了些许的孩童,受到她的影响,跟着一起又哭了起来,十五郎再是聪明,遇到这种问题也有些懵,他低声问九娘:“阿娘,那个安放这些东西的人我认识吗?”九娘只是紧紧的搂住他们,却避而不答。
都到了这一步了,九娘为什么不肯寻根究底呢?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司马晴也不知道怎么插手。
这种利用风水玄学攻击人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这个尺度。
这张床曾经挪动过,上头的那枚指向户主的圆锥,原本不该摆放在这里的,那么肯定是有人在这之后偷偷的换过,根据现实的改变,调整了阵法。
只是这人的水平也不太高,只一心想要置人于死地,却不知道改换了阵法的方位,效用就要大打折扣了,这倒是让二十三郎好不容易长到了现在这般大。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外来的工匠,这种事情应该很好查才对,九娘为什么不肯说下去呢?
尴尬的看了一会儿这几个人,司马晴补充道:“这个厌胜物似乎也不是那么纯粹。”
外来的那个青年激动的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问题吗?还请先生为九娘他们解开疑惑。”说着他就从袖口往里掏了掏,似乎想给点什么给司马晴,应该是钱,只是翻了半晌,却是什么都拿不出来,只好尴尬的笑笑。
自己身上都不带钱的有钱人……可惜现在不能够用手机给他转账付款了,司马晴在心里啧了一声,迟疑着对九娘他们解释:“这几枚圆锥,并不是普通的厌胜物。”
具体怎么制作,为了避免有人效仿,司马晴就隐去了一截,他也不能说得太清楚,原理大概是相似的,具体操作方式,可能是这片地域的人自创的,他只是能够大约分辨得出,这些圆锥沾染了什么气息。
“那个制造厌胜物的人,真是狠毒,他找来了代表四方神的四种动物,用这圆锥扎进它们的心口,却又吊住它们的性命,把这些动物折磨得差不多了之后,再用这圆锥把他们杀死。”司马晴沉吟良久,才模模糊糊的道:“常规的法子是这样没错,这个却有些特殊。我之前一直觉得这上面有古怪,却没找出要点,现在却有了个想法。”
司马晴一指那圆锥后的弧形挂钩:“这估计是牵系链子的位置了,这是个以红绳或者其他的东西,串联起来的子母锥,那人杀死的祭物,估计也都是母子关系,这两枚圆锥深深埋在彼此身躯之中,互相只要一动就痛之入骨,却又因为那这个人的束缚,到死都挣脱不开,受尽苦痛,才会有这样大的怨气。”
不只是那个青年,十一郎倒吸一口气,九娘也紧紧的揽住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但或许是受到的冲击太多,她连眼泪都不再落下,只是冷静的道:“这里只有母锥,子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