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令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就像在看尚未完成的作品。
“你身上流着陆家的血,也该学点陆家人会做的事。“
少年陆臣棣第一次把狼压在身下折断双腿的时候,骨子里泛上来的征服欲和满足感令他沉迷,他沾血的手摸到了身下奄奄一息的狼被拔去牙齿后留下的血洞,低低的笑了。
陆家的血脉,天生喜欢征服。
他学会了。
失控是在陆老爷子回北边的前一天。
副官里有个年轻人神色严肃的跑进书房像陆老爷子耳语一番,陆鸣远坐在对面看到父亲的眼里不知是惊讶还是感叹。
“鸣远“,陆老爷子叹息一笑,“你儿子比你成长的快多了,他比你更像我。明天我会把手下的人都带回北边,训练场拆了吧,你也别管陆臣棣了,让他好好放松下。“
副官说,陆臣棣把他叫去看门的人腿给打断了,把笼子里的狼都放了出来,训练场损失了不少人。
他驯服了野性的敌人,把它们都变成了自己的武器。
青出于蓝,陆老爷子很满意。
临走前,陆老爷子把陆臣棣叫到面前,看着长的快与他一样高的孙子,语气难得温柔。
“回学校吧,训练场的事没有人会知道,你父母那里我都交代好了。你没让我失望,孩子,没有人会压制你的天性,但是要记住,人之所以能驯服野兽,因为人会克制。“
“陆臣棣,你要学会控制自己。“
克己、镇静、教养,古希腊人口中的sophrosyne。
斯巴达之所以会亡,因为他们学不会克制。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他学会了,结果还是失控,隐藏在人皮下连父母快被迷惑的狼性,在苏嫣面前低吼着撕开皮囊。
理性管不住饿狼,他才是被驯服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