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几乎不用酝酿，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下，抽噎的道：“父亲大人，欢儿的娘亲已经没了，如何再叫旁人娘亲？”

许洪云面色一怔，眼神有些飘忽。如果心竹还活着，肯定会把大女儿教的很好吧？不会发生离府出走的事儿，不会坏了名声，这会儿封了郡主的名号，又有王府做靠山，肯定能寻个如意的婆家，跟夫君恩恩爱爱的生活。丁芸虽然也是个好的，可清欢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教养上再怎么用心也有不周不齐的地方。

这么想着，那些难听的话就憋回嗓子眼儿了，许洪云叹气道：“这事儿为父就不跟你计较了，她现在是王府的当家主母……”

话没有说完，可许清欢明白了许洪云的意思，是叫自己尊重这个当家王妃，要给她面子。

她不是原来的许清欢，讲真，她并不在乎许洪云的态度。可她还有清竹，他是王府的嫡长子，不出意外，这王府将来是要交到他手里的，而决定交不交的便是这个她不在意的便宜爹。所以，为了清竹，她至少面上要听许洪云的。

吸了两下鼻子，鼻音越发的浓重，声音娇娇软软的，全是委屈：“父亲大人，欢儿知道了，可欢儿……”

似是觉得这样太逼迫长女了，许洪云又道：“私下里你随意，日后出门作客，总不能叫旁人笑话了咱们王府。到时候不光王府没有面子，旁人也会说你没有礼教，看轻你的。”

听着都是为许清欢担忧，可看丁芸那得意的样子，许清欢知道，这应该都是丁芸的想要的结果。如她不愿意喊丁芸母亲一般，丁芸自然也不愿意一个她不喜的丫头喊母亲。

许清欢忸怩着，勉强应了。许洪云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话锋一转，说到许清欢当年带着弟弟私自离府的事儿上了。

丁芸用帕子擦拭眼角，悲戚的道：“因为这事儿，妾身心里头一直担忧，担忧王爷责怪妾身没有照顾好他们姐弟俩，可怜欢儿，先前的事儿大多忘了，记住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说起来，也是妾身不好，若是照顾的好，欢儿也不会因为太过思念姐姐而带清竹离开了。”

文心竹是生了孩子不到一年没的。那会儿许清竹还是襁褓里的婴儿，能知道什么？自己来王府之后，至少在许洪云面前对他们姐弟俩是好的，所以许清欢带人私自离府，那就是不懂事儿，故意下她这个王妃的面子。

不光自己不懂事儿，还挑唆弟弟如此。

许洪云听了丁芸的话，冒出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