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被陈贵问得面上一僵,这叫花街虽然人口不多,但里里外外都是街坊四邻,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这下毒骗人、讹银子的事情传出去,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
“爹,钱叔是我请来的,你不要听别人胡说,错怪好人!”乔羽帮着钱叔向陈贵解释道。
“姐夫,是不是错怪他,我们马上就知道。”阿瑜转过身问那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赖四。”
“好,赖四,说说看到底是谁叫你来这里骗银子的?又是谁指使你用‘水古草’假装中毒的?”
“这个……”赖四眼珠子瞟瞟钱叔,又瞟一瞟乔羽,不敢吭声。
“好,既然你不说,那只有带你去衙门才能让你开口。今天各位食客见谅,遇上这位黑心肝的让大家虚惊一场,所有人喝的茶水今天免费,算是给大家赔礼的钱。只是这歹人实在可恶,不但坏了各位的胃口,还污了小店的名声,我这就请大家作个见证,到时候进了衙门,让官老爷重重的惩罚这个小人!”
阿瑜的话一说完,赖四的腿都软了,哭喊着求饶道:“姑娘,姑娘大发慈悲,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送我去衙门。”
“我要打你骂你做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我自然会放过你。”阿瑜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人,眼里带着寒芒,让人不敢小觑。
“阿瑜,这人不过是个泼皮无赖,有什么好追究的?”姐夫乔羽一反常态,装起好人来。
大姐陈娉婷也顺着相公说:“是呀是呀,反正不用出银子了,何必把事搞大?”
陈锦鲲却说出不同的看法,“姐姐、姐夫,我觉得阿瑜做得对,这泼皮无赖竟然敢来我们店里讹银子,肯定是受人指使。要是不供出这个人,以后只怕还会找我们茶铺的麻烦。”
“还找什么找,横竖打一顿,推出去算了!”乔羽打着马虎眼,顺势就想把赖四往外面一推。
赖四却不干了,冲着乔羽说:“好你个王八羔子白眼狼,这里叫我上门来讹钱,那边却充起好人来揍我,老子今天就把你供出来!”
然后,赖四当着众人的面,不服气的把事情说出来。他指着乔羽的鼻子对阿瑜说:“就是这个人,昨天下午特意在集市上找到我,说有个活介绍给我,问我干不干。我当时没问那么多,只知道他愿意出十两银子的高价,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他来了!”
乔羽马上脸一白,惊恐的说:“你休要胡说,我什么时候找过你?”
“就是就是,我们两个刚来县城,连集市都不认得,如何会找上你?”陈娉婷帮着相公说话,还怕陈贵和李氏不相信,又补充道,“爹、娘,准是这泼皮无赖被问得急了,胡乱编排乔郎。”
“哼,我编排他?昨天可是他先给我一两银子的定钱,说事成之后再给剩下的钱。还特意带我找到钱掌柜,叫我服下那个什么草。我不认得他,还不认得钱掌柜吗?在知道你们要我干什么之后,我不肯,你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还要跟钱掌柜三七分成,是不是这样说的?”赖四见事情已经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说出来。
陈娉婷和乔羽一脸惊恐,“你这疯子休要在这里胡说,爹娘,这人嘴里没一句真话,你们不要信他!”
阿瑜猜到他们夫妻两个会抵赖,马上又问钱叔:“钱掌柜,这赖四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若说出真相,我可以不报官;你要是不肯说出实情,我只有把赖四和你一同送到衙门,让县令大人分辨真相。”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放到钱叔身上,只见钱叔垂下头,没精打采的叹口气,“唉,只怪我一时糊涂油蒙了心,见儿子昨天被你家闺女打,心中不平。又听你女婿多说几句,便一时糊涂,拿出水古草来,才搅进这么多麻烦事里。”
陈贵听钱叔这样一说,马上瞪圆了两只眼睛,“什么?这么说来,他说的全是真的?!”
这钱叔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即便是陈锦鲲和阿瑜都无法想象,乔羽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贵气愤异常,不但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连身体都有些颤抖。他怒气冲冲的走到乔羽面前,扬起手就重重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畜牲,我对你们两口子一向不薄,你如何倒坑起自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