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子一度在渝县传得沸沸扬扬,但好在阿瑜处理得及时,对叫花街和后花街的生意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可是,糖叔和糖婶就不行了,唯一的女儿死得这样惨,还沉浸在女儿死亡的阴影之中,几天都没有开店营业,天天闭门不出,就连阿瑜派阿九送过去的饭一丁点都没有动。
官府里面也没有动静,死了一个民家女,也如同死了一只牲口一样平静,虽然阿瑜几次催他们早点查案,但心里也明白,像这样只知道鱼肉百姓的贪官,如何会把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
阿瑜也没全指望这糊涂县令,她叫刘心源暗中查了一番,发现王家的私人庄园里有一辆黑色的马车,而且王家前一阵子还请了几个江湖朋友住在庄园里。
阿瑜听完,心中不由的颤了一下,如果这真是王家的人干的,那他跟自己结下的梁子可就大了。
没过几天,传来音讯,糖婶病了,请了大夫给看看,可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好。
高烧不退,东西不吃,懵懵懂懂的就知道喊女儿的名字,糖叔看到糖婶这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终于,他打定注意,卖掉叫花街的店铺,带着糖婶回家乡,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阿瑜起初并不同意,“糖叔,你在叫花街有店面,有街坊四邻帮衬着,要是回到家乡,大夫少,药也少,怎么给糖婶看病?”
糖叔幽幽的叹一口气说:“这也没法子,我跟这婆娘留在这里,一闭上眼就能想到女儿,一眨开眼,就好像女儿在跟前。回到家乡,虽然不如这里好,但那里好歹有我家兄弟子侄照顾,也不会太差。再说了,人老了,总要叶落归根,以前指望着闺女能嫁个好人家,现在人也没了,我还留在这里有啥念想?”
阿瑜听糖叔这样一说,一时无话,沉默片刻后,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回去吧。”
阿瑜用高价买下糖叔的店面,又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当作赎回叫花街股份的钱,并且还送给他十两黄金,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家。
虽然糖叔百般拒绝,但抵不住阿瑜硬要给。
“糖叔,糖姑娘没了,你又留下了店面。这些钱就都是我给你们的补偿吧。”
“唉,谈什么补偿?是这个丫头命苦,还不等出嫁就丢了性命,再说你买下店面已经付了银子,我怎么好再收下你的钱?”
“糖叔,这钱不光是我给你的,还有叫花街所有商户和街坊四邻给的。糖姑娘没了,糖婶又病着,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多,你又何苦这样固执?”
听阿瑜这样一说,糖叔也没有再坚持下去。他抹一把老泪纵横的脸,向大家一一告别,带着还痴痴傻傻的糖婶坐上马车,黯然离去。
看着他们寂寞而忧伤的背影,阿瑜心里面也酸溜溜的,她还记得初次见到糖叔时,看到他乐呵呵的一张笑脸,正欢快的做着糖人。
可一眨眼一年不到,那个原本快乐的糖叔不见了,只剩下落寞而孤单的身影悄失在她的视线。
别人都当她是因为同情糖叔一家,才给了他们家那么多银两,只有阿瑜心里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因为她知道,糖姑娘是不小心成了自己的替死鬼,真正的幕后凶手是冲着自己来的。
糖姑娘的死,无疑是一纸宣战书,注定要让阿瑜跟那幕后指使者有一场殊死争斗,而原本看似太平的渝县也马上要陷入一场腥风血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