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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踏进重案所大门的时候,就像带来了一缕风,虽然这缕风不那么温柔,甚至有点冷冽,但所有工作人员心里,因为连轴转而产生的烦躁,都被这缕风刮走了。
就像吃了个定心丸,干活的时候眼神都不飘了。
一路走过去,左一声“老大”右一声“老大”,叠在一块气势如虹,生生把一有编制的公安机构喊出黑道窝点的气质。
刚走没几步,金斯缺就迎了上来,眉间有一抹郁色,看起来情绪有些不稳定,急急地开口:“老大,查清楚了,游乐园那块地原来…”
“不急。”他后面的半句还没说完,白泽扬手打断了他,平静道:“先去看受害者。”
医疗室只有三个单人病房,六个双人病房,都住满了,迫不得已把一间空置的大房间改成临时病房,设了六张病床,用结界把少年们分开,怕镇定剂失效后他们情绪失控。
那些球形结界像一个又一个透明的气泡,穿着蓝色条纹病服的,枯槁的少年们安静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看得人心疼。
为了不刺激到少年们的情绪,李医生建议白泽先从秋渔入手,尝试和他沟通一下。
于是白泽独自敲开了秋渔所住的单人病房。
他开门进去的时候,秋渔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他那双曾经亮如繁星的眼睛,变得灰白苦涩,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有厚重阴影,眼角通红,失去了照片里的神采,此刻更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露在被子外的身体,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白泽也不着急,沉默地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开始削。
不知道是因为潜意识里熟悉救命恩人的气息,所以放下防备,还是因为削苹果的沙沙声有安抚人心的效果。
在白泽削完两个苹果的时候,秋渔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沙哑,就像生锈了一样,很轻,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他的意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像他这样好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