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歌看着床上眉头紧皱,细汗密布的白玉婵,不由得替她心寒,她勾了勾唇角,也似乎是在嘲笑当年那个单纯的自己。
“妾身倒是释怀了。”她轻轻推开穆衍燃拦在自己面前的胳膊,道,“当年确实是她设计,但是这又如何?一个去过终南山的人,还是相信那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妾身又能如何?”
穆衍燃皱了皱眉,五官都凝在一起,十分心疼。
“青歌,你还在怨恨本王吗?”他轻轻开口,眼中竟然还有几分期待。
“王爷,玉婵妹妹身体抱恙,需要静养,此处可不是适合叙旧的地方。”她冷冷扫了穆衍燃一眼,他这副心疼又神情的表情,她见得太多了,多到已经可以视若无睹,心底毫无波动。
陆青歌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接过曼陀刚刚端上手的药水,而后对身侧的人说:“你们都退下吧,本王妃与侧妃有话说。”
而后,她又抬起头看向站在原地的穆衍燃,道:“王爷,您可以先回房歇息吗?姐妹间的私房话,实在是不太方便。”
穆衍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最后只有曼陀站在原地犹犹豫豫,似乎是不想离开。
陆青歌撩看她一眼,淡淡道:“不想走就留下,去把门关上。”
曼陀有些惊喜,小跑着去关门。
陆青歌转过头去看白玉婵,目光淡淡,她一手端着玉碗,一手用勺子盛了半勺汤药,送到她的嘴边,道:“知道你已经醒了。”
白玉婵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眸子有恨意也有疑惑。她倒是还是十分警惕,下意识将被子扯了扯,盖到自己的颈脖处。
“你现在满意了吧,我自食恶果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若不是环境寂静,她险些未能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陆青歌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唇边还有一丝意味深长。
白玉婵一开口,她那已经红肿的眼眶又湿润起来;额头的细汗还未干透,还有碎发黏在那处;脸色惨白,双眸无神,曾经的那份戾气与高傲丝毫不见。
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落魄之后又掉进了水坑里的倒霉虫。
“我又有什么满意的,你受的这份苦、这份心疼,是你自己给自己的,与我何干?”她说的轻飘飘的,似乎真的丝毫不在意这些。更甚那送到她嘴边的汤药还未收回,仍然停留在她嘴边不远处。
白玉婵皱了皱眉,微微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被一阵咳嗽打断了言语。她咳得极凶,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似乎是要咳出血来。
陆青歌这才将那勺药水倒回了碗中,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