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客厅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电视机屏幕上的光芒成了第二明亮的光源。那上边儿播放着一部我没有看过的黑白电影。就在沙发边上,那带着蓝色的光芒落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反射着一圈圈带着蓝色的白光。而在这张茶几中央凌乱地散落着纸张与几根没拆封与吃了几口的巧克力能量棒。
我从沙发上找到遥控器,随手调去了另一个频道。屏幕上的画面跳成了麻瓜世界的新闻,穿着正装的女人正一本正经地讲着什么东西,底部的横条则滚动通缉着一个号称“白玫瑰先生”的犯人。
“自从上个月九号他已经杀害了五位女性并畏罪潜逃,苏格兰场正介入调查。”新闻里的女人这么说道。“同时案件负责人表示减少夜间出门,如有信息请务必联系苏格兰场……”
我好奇母亲知道了会如何。探身去拿巧克力棒的我这么想。她一贯不屑于苏格兰场,口口声声称他们一点用处也没有——麻瓜小说造成的影响。
这般想着,我碰到了纸张冰凉的触感——我本不该在意那张纸,但鬼使神差的,我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纸上。
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张,至少它不该如此随意的出现在茶几上。这是闯入我大脑的第一个想法。一个冷漠而锐利的大写“m”坐落在这张纸的最上方,它的正下方用同样锐利而整洁的黑色的字体写道“order:no.1965—pb”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没见着。只有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油滋滋的响动与我父亲不着调的歌声。
这是魔法部的档案。我告诉自己。是你父亲手上负责的案子——你不该往下看了,西德利亚。
我深知我该就此打住,但是我没有。
与这张印满了黑色字体的纸张放在一起的是一张老旧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了。画面里是一个留着20年代所流行的黑色卷发的姑娘。她穿着华丽的礼裙,站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侧怯生生地四处打量。
这张照片的正下方用红色的墨水写着“失踪”。
“弗洛——”
父亲的声音毫无铺垫地在我的身后响起,我下意识地松手,将手里的巧克力棒丢回玻璃茶几上——它发出咣当的响动,像是颇为不满我的行为,借此抗议一般。
我转过头,距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着我的父亲。他系着围裙,双手抱胸,像是站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样子。
“晚餐好了。”他说。
“马上就来。”我应和着站起身,最后扫了一眼那个档案——巨大的,用全大写书写的“失踪”刺激着我的眼睛。
父亲准备的晚餐非常简单,味道比不上母亲的手艺却也算不上难吃。我埋头试着切开那块老得吓人的牛排,毫不在意自己的刀叉与盘子碰出多么不和谐的响动。
晚餐期间我的父亲没有开口而我也没有说话。诡异而默契的沉默自从他在车站接了我之后便时刻在我们之间上演。我甚至认为如若有人愿意,我们能够出售门票来让人观赏这对奇怪父女之间的哑剧表演。
最终在晚餐的末端,我的父亲打破了沉默。
“和我讲讲学校的事情,弗洛。”他开口央求道。“你今天很少说话——和我讲讲你和艾比盖尔,或是韦斯莱家小子的事儿?”
我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盘子里两个烧焦了的西蓝花看了一会儿。
“我遇到了一个人,爸爸,”我说。“德姆斯特朗的一个男孩儿,海因里希。”
我感觉到了一阵古怪的沉默,而当我抬起眼睛看他时,他却小口嘬着一听可乐,神色自如。
“啊,德姆斯特朗的男孩儿。”他说。“这么看,韦斯莱家的男孩儿失宠了是吗?真可惜。”
“爸爸!”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开始发烫起来。
“那个男孩儿怎么样?对你如何?”他连珠炮一般问起来。“你喜欢吗?”
“爸爸!”我忍不住用叉子狠狠地敲了敲盘子。“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乖巧地闭了嘴。
“我还想起来一些事。”我说。“一个地名,柯兰布鲁克。”
“噢,我的弗洛——有心思胡思乱想,你却唯独没有想起你可怜的老父亲,”我的父亲再次开了口。“每次都只与你的母亲通信——天知道我多么伤心难过!”
我盯着他看,他同样回望着我——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一件事:他并不愿与我谈起任何有关于火焰杯,或是能联想到火焰杯的事情。
而这莫名其妙的激怒了我。
“那也许是我亲爱的爸爸压根儿不愿意提供有用的信息,”我尖锐地说道。“霍格沃兹所有人都知道塞德里克.迪戈里被神秘人谋杀了,黑魔王卷土重来了。”
在我说出塞德里克的时候我的心脏忽然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了一般。那双毫无神韵的眼睛闪过我的脑海,塞满了牛肉与西蓝花的胃开始迟迟地难受起来。
他一如我猜想的那样皱起眉头。
“听着,弗洛,我不确定——”
“你和妈妈都是傲罗,”我打断了他。“你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在魁地奇世界杯上你们直呼那些造成骚乱的人'食死徒',而在我目睹了这样一场惨剧之后却打算什么也不告诉我吗,爸爸?”
他像是被我噎住了一般,沉默下来。
“茶几上的档案,那个失踪的姑娘,”我继续说。“你和妈妈分明在为此忙碌,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感觉我浑身再次开始发抖,那尖锐的叫喊,歇斯底里的哭声涌入我的耳朵——我不得不停下来,用力深呼吸,直到我的肺部开始因此作痛。
“因为你只是个孩子,弗洛。”我听见他这么说道。“即使我告诉你你得知的信息确有其事,那又如何呢?我总不能指望刚刚考完owls的小姑娘冲出去与黑魔头斗争,对不对?她甚至还没长到在校外使用魔法的年龄——”
“那就教我,开导我,训练我直到我准备好!”我听见自己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我不想见到你和妈妈像…像塞德里克那样倒在我的面前。”
我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他们惨白的脸,失去神韵的双眼,像塞德里克那样四肢僵硬。还有乔治,艾比盖尔,鲜血淋漓的倒在我的脚下——哪怕只是这个概念也让我的心开始刺痛。那种无助的恐惧让我感到一阵恶心与晕眩,泪水再次涌上了我的双眼。
最后,轻飘飘的,我听见自己在说话。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能够亲手报仇,而不是手足无措地躲在角落哭泣,被他的手下杀死。”
我的话说完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父亲没有说话。我大口地呼吸着,努力忍着不让该死的眼泪从我的眼睛里滚落。当愤怒散去,那迟来的疲惫无助与恐惧袭击了我,我浑身都开始颤抖,双腿几乎发软。
当我以为我的父亲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我却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会认真考虑的,弗洛。”他说,那张我熟悉至极的脸冲我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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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再临,之前埋下的谜题也要逐步解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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