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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韦斯莱一家一起生活在格里莫广场12号是我这辈子也没想过的事情。

且不说刚刚成年并考取了幻影移形资格证的乔治与弗雷德多么热衷于挥动他们的魔杖,他们对于校外合法施咒的喜爱已经到了“狂热”的程度——以至于每次当我放松警惕,都会被他们“嗖”的幻影移形的声音吓得差点儿尖叫出声。

除此之外,他们格外喜欢用各种奇奇怪怪的魔咒来清理这栋老房子里的一切。至少先前堆砌在我的房间里的杂物有一大半都是他们用漂浮咒搬离的——剩下那部分是他们站在门口,用飞来咒将那些杂物全部塞进了装垃圾的麻袋里边儿。

忍受不了他们这般荼毒的除我之外大概还有他们的妈妈,小弟弟罗恩和金妮——约等于所有人。

韦斯莱夫人在我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第二天早上便找到了我,颇为热情地再次欢迎我到这儿来。

“多么乖巧的姑娘!”她不止一次这么说道。“你怎么会和弗雷德和乔治混在一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你看上去和赫敏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她从不违反校规是不是?”

她的问题让我窘迫起来——我总不能够告诉她那对双胞胎奇奇怪怪的发明有好几件是经过我的帮助才研发出来的,又或者轻描淡写地说那害得他们进医疗翼整整一天的增龄剂是我的功劳吧?

“谢谢您,韦斯莱太太,乔治和弗雷德是非常好的朋友,能和他们玩到一起我很开心。”我只好这么干巴巴地说。“以及没错,韦斯莱太太。但我与她不是很熟。”

何止是不熟?如若人际关系能够被比作牛排,那或许我与赫敏.格兰杰之间的关系还只是一块生牛肉——兴许还未从牛身上切下来的那种。

“她过几天大概会过来,弗洛伦斯,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聊聊。”她这么说道,明显为我先前说的几句话感到开心起来。“真不可思议,我听乔治谈起过你在魔药上有非同凡响的天赋。”

“那是我唯一擅长的事情,韦斯莱太太。”我尴尬起来。“飞行我就毫不在行,没有一丁点天赋可言。”

这位和蔼的女士依旧上下打量我,仿佛在看一件商品——或是一副挂在墙上的画像一样仔细。如若不是她眼中温和的目光,我几乎要以为她要丝毫不喜欢我了。

“你知道的,弗洛伦斯,我可没有见过和他们两个关系这么好的姑娘。”韦斯莱太太这么说着,终于不再继续盯着我看了。“他们第一次提起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是索菲亚那样的姑娘。但我错了。虽然你确实有像索菲亚的地方——”

她的话没有说完,幻影移形“啪”的声响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乔治与弗雷德笑嘻嘻地一左一右站着,在她耳边大声喊着“妈妈”,她自然被吓了一跳。

“第几次了,弗雷德乔治! ”她大声叫嚷起来,转身在他们胳膊上打了两下。“你们能够使用魔法了不代表你们什么都得用魔法!从楼上下来不过多花30秒而已!”

“我们只是有预感你在和一只猫咪讲话,妈妈,”弗雷德笑嘻嘻地挨了两下。“乔治在找她。”

“我们在找她!”乔治立刻纠正道。“金妮打算玩噼啪爆炸牌,想问问弗洛有没有兴趣。”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冲我挤眉弄眼起来,可话语听上去却颇为严肃。

“在这儿?”韦斯莱太太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得小心点儿乔治弗雷德,别把这儿的东西给吵醒了。”

当这句话一出,这对双胞胎就像得到了某种许可一样抓住了我的胳膊,兴致勃勃地将我往楼上推。我只来得及回过头对韦斯莱太太说声回见便被拉上了楼梯,再次走过那排怪异的小精灵头颅,上了二楼。

然后我被拉着,一头闯入了我房间正对面的屋子里。

那大概是一间客厅而非客房,一张面朝街道的玻璃窗是我闯入这间房间里所看到的第一个东西。这里被清理得十分干净,地上铺着地毯与两三个枕头,壁炉正在熊熊燃烧着。与壁炉里的火焰同样火红的还有一房间的红头发——罗恩与金妮正坐在地毯上,面前丢着一副噼啪爆炸牌。

随着我和双胞胎走进这间屋子,他们从那些卡牌上抬起了头。在六目相对之后,我选择率先露出一个笑容。但当我准备再次一介绍自己时,罗恩抢在了我的前面。

“你好,西德利亚。”他说。“我们认识。之前在火车上——”

我猛然想起自己二年级时对着火车隔间门惊天动地的一脚,于是我快速地截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叫我弗洛伦斯就好了。”我说。“很荣幸正式认识你。”

罗恩冲我笑起来,我这才意识到他已经长大了许多。当年的青涩在他脸上已经无迹可寻。我下意识地回想起乔治与弗雷德——他们火红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剪短,变回了干净利落的短发。

我的目光落在金妮身上,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你,”她脆生生的说。“你是帮他们制作那些小玩意儿的姑娘。”

“是的。”我忽然就被一种秘密被点破的尴尬情绪所支配——于是我只能对她笑笑,努力压下自己尴尬的情绪。“很高兴认识你,金妮——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

“当然不,弗洛。”她也冲我微笑起来。“希望你允许我这么喊你——我还在想乔治和弗雷德什么时候会把你带回来。”

如此说着,她看了那对双胞胎一眼,又开始着手洗牌了。

我们就这么打发掉了一个早上,以及这个暑假的许多个早上。我从没有过过这般热闹的暑假,亦从没有与这么多人同时相处过,但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差。

赫敏.格兰杰在七月份中旬加入了进来,与金妮住在一起。金妮曾经数次询问我要不要搬去和她们一起同住,但都因为房间不够宽敞而只能作罢。

而韦斯莱太太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我与赫敏确实相谈盛欢。即使我们大多数交谈的内容都是围绕着魔药的药效,变形术的作用以及如何熟练地释放各种魔咒——她甚至非常乐意看看我那满满当当的魔药笔记本。

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日子比我想象中更有趣,偶尔我们能见到来来往往的巫师。每当他们来了便聚集在楼下的屋子里,大门紧闭。任弗雷德与乔治怎么用招风耳试探也无济于事——那扇门多半被念了咒语,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

除此之外便一切都好。我习惯于和赫敏谈论书本,和金妮聊聊我所知甚少的八卦(所以多数都是她在讲,而我在听),偶尔给韦斯莱夫人打打下手——时间就这么过去,我像是走在半虚幻半真实的梦境里边儿,半梦半醒。

我没再听到过父母的消息,不仅一封信没有收到,也从未在凤凰社的总部见到过他们的影子。实际上,自从我搬入了格里莫街之后,我便没有收到任何一封信件。不论是海因里希或是艾比盖尔都是如此。

——如若除去那对双胞胎没日没夜寄给我的小纸条的话,那么我确实是一封信也没有收到了。

自从我与金妮与赫敏熟络起来,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可算是少之又少。有时候一天也见不到几面。唯一的会面时间还要是在厨房里,我帮着韦斯莱太太准备配菜。而每当这时,他们便会一股脑凑到我身边来,一边说着要帮忙一边施法把配菜弄得乱七八糟,直到韦斯莱太太把他们赶出房间。

从那之后,他们便学会把纸条变成一只飞翔的纸片小鸟或是什么别的东西,让它们往我的房间里飞。而那些纸条上写着的多半是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于是当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的第四天,他们一左一右地堵在了我的房间门口,带着我无比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问我要不要去楼上冒个险。

“什么冒险?”我反问。“在这儿?这间老宅子里,你们妈妈眼下吗?”

“别这么无趣,弗洛伦斯。”弗雷德这么吹了声口哨。“这儿可是布莱克家族的房子,可比你想象中要值得探索得多。”

当我好奇地望着他并打算听下一步的冒险计划的时候,乔治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只小袋子,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或者到我们那去看看我们的新发明,这比老宅子更有趣,如果你问我。”

于是在无意义的“我得去帮韦斯莱太太准备配菜”与“少去一天不会有事”的争论之中,我被这对双胞胎拉进了他们位于三楼的卧室里面。

那是间与我的房间没有太大区别的屋子,贴着绿色的墙纸。两张干净的双人床整整齐齐的靠墙放着,一个巨大的柜子立在房间的一侧。而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则乱七八糟的放着书本,箱子与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在最靠近角落的地方甚至放着一个坩埚。

“告诉我,”我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转过头,对着站在原地对着身后正忙着关门的双胞胎这么说道。“韦斯莱夫人没进过这儿来是不是?”

“她当然进来。”弗雷德满不在乎地说着,大大咧咧穿过房间,从床底下拉出一只巨大的收纳箱。“我们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并不愿意我们做这些事儿?”

我回想起与韦斯莱太太的对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