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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霍格沃兹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自己奔跑在霍格沃兹的走廊里,地面在我身后开裂。四周的火把燃烧成火焰,穹顶开始塌陷,大块的巨石砸落在我的脚边。那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大声呼喊着不知名的咒语,无数绿光擦过我的身边。

而在梦境与走廊的尽头堆着成堆的死尸,鲜血从骸骨之下渗透出来蜿蜒地流到我的脚下。我的呼吸似乎就此凝结,刺鼻的血腥味与烈火燃烧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子——当我鼓起勇气望向那堆遗骸时却忽然意识到那小山般的残骸下躺着我的家人,目光空洞,不论我如何哭喊亦无济于事。

而在无数绿光与恶咒交替的梦境里我听见了一声巨响,乔治与艾比像是两只提线木偶一样随着我的转身倒在了我的脚下——与弗雷德几步之远的地方。

我尖叫着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却只看见整齐的绿色墙纸与好端端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外面天色大亮,阳光从窗帘里渗进来,合着金妮在门外的敲门声。

“你还好吗弗洛?”小姑娘的声音隔着木门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妈妈叫我上来看看你,快迟到了。”

我大口喘着气,冷汗打湿我的衣衫。尽管从梦中脱离出来,那股烈火与鲜血结合着的气味仍往我的鼻子里边钻。

“我没事,金妮。”我喊回去。“我没事,等会儿就下来。”

门外不再有声音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每一口氧气都全然进到我的肺里——微凉的空气并没有让我好受。

我看向自己放在床头的时钟,上面粗壮的时针指向“7”的位置。

今天是要返回霍格沃兹的那一天。

我从床上爬起来,着手开始换上我的衬衣与黑袍。新买好的书与owls成绩单正安安静静地放在桌上,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乔治与我自从在那次钻进柜子里躲避韦斯莱夫人之后便保持起了若有若无的距离,至少把我叫去观看他们品尝每一样产品是不再存在的事情了。他们曾在韦斯莱太太拜托我们给屋子除虫是时候神秘兮兮地告诉我打算利用虫子的微量的毒素来制作他们的呕吐糖,在我表示愿意帮忙时则忍不住他们的喜悦。

“你知道的弗洛伦斯,我们希望这种糖吃下去之后人们能呕吐不止。”弗雷德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糖果——那是一种非常小的,双色的咀嚼片。“吃下黄色的那半,人们就会开始剧烈呕吐,吃下紫色那半就能够立刻治愈你的呕吐。”

“但是现在出现了点小麻烦。”乔治接着他的话往下讲。“我们发现紫色那半的生效时间太长太久,达不到作用。”

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当然,”我听见自己这么说。“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当然当然,”弗雷将那颗糖塞进我的手里,笑得神秘兮兮。“我们百分百信任我们亲爱的弗洛伦斯,她可一口气拿了10个owls的证书,是不是?”

接着他便与乔治嬉笑着跑走,绕道哈利身边荼毒他去了——哈利波特是在暑假结束的前一周来到凤凰社的总部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穆迪教授与一众其他巫师。我并没有机会与这个位大名鼎鼎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儿熟识起来,他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担心听证会的阴影。以至于当我们被介绍认识的时候,我们只是友好地交换了姓名并冲对方笑笑罢了。

——而在听到了这番话的赫敏则凑到了我的身边,看上去有些焦虑又期待地开了口。

“我希望你不介意我问几个关于owls的问题,弗洛。”她说。“你知道我今年五年级——得面对它了。”

“没关系的,赫敏。”我只是笑笑。“你大可随便问我你想要知道的。”

于是那天的一整个下午就在owls与除虫的话题之中过去,偶然一次罗恩来询问过我那鼻血牛轧糖有没有我的功劳(后来我才得知那颗糖果大获成功,双胞胎将其中一颗当礼物送给了罗恩并隐瞒了药效),却被那对双胞胎搂着肩膀再次拉走。

实际上,我并不认为自己在owls上表现得多么杰出。我只在魔咒魔药草药与变形学上拿到了o的成绩,至于占卜与天文则是勉强擦边过了线而已。

也许是乔治或是弗雷德将这件消息抖搂了出去,在那天晚餐的时候韦斯莱太太给了我一个拥抱并再次祝贺了我获得“颇为杰出”的成绩。那晚上我还得到了一盘特殊的牛奶冻作为甜品。

我父母的来信在那天之后被放到了我的桌子上,他们简短地祝贺了我的成就,并在信的末端写下了一行看上去颇为仓促地话语。

“小心周围的人。”看上去像是我母亲的笔迹。“审视你的朋友。”

附赠的还有我新学期需要购买的书与一袋金加隆。

除此之外的暑假不再有什么格外有趣的事情,住在凤凰社总部的日子大多还是寡淡无味的。凤凰社的成员总是会时不时来到这间屋子里开会,我没法儿入内听任何消息。弗雷德与乔治则正大光明地去听过一些,却怎么也不愿意认真讲给我听。

“你没成年,小黑猫。”这是他们拒绝我的理由。“我不会讲给你听的。”

我站在凤凰社的总部,深知一墙之隔的地方他们正在探讨如何对付那个不能被念出名字的人——而我则只能呆在卧室里,盯着万年不变的墙纸用尽猜测他们的话题。

——正如我父亲欺骗我母亲的说辞那样,我成了被保护起来的人,而我本意不在此。

我将最后一本书放进行李箱里,拉紧了行李箱的拉链。做完这一切我便下了楼,熟门熟路地拐进了餐厅里。

这间收拾妥当的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似乎还惨留着昨晚庆祝罗恩成为级长的排队的样子。乔治与弗雷德坐在一起,西里斯与卢平则坐在餐桌的最前头,正往吐司上面抹黄油和果酱。

与韦斯莱太太道了早安之后我便在金妮与赫敏的身边坐下,祈祷着金妮不要忽然问起早上的尖叫因何而起。

好在那并没有发生。

哈利与罗恩在晚些时候加入了我们,在早餐过后韦斯莱太太便催促着我们快些收拾妥当,好赶在火车发车前到国王十字车站去。

离开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时候我没由来地有种想要回头的冲动——于是我回过头去。那破旧的外墙在阳光下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被照耀得更加老旧,奄奄一息。我凝望着它——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死去,又像是有生命匍匐在破败的外表之下,蠢蠢欲动。

1995年9月1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依旧人来人往。我跟在韦斯莱一家走进站台,西里斯变成的皮毛油亮的黑色大狗摇头摆尾地走在我们前面。

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大狗是我闻所未闻的事情——他们纷纷要求我对此保密。

“我没有向魔法部登记。”他这么解释道。“没有人知道我是个阿尼玛格斯。”

我立刻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