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们问了很多人。”她这么说道,手轻轻地在黑色的书本上摩擦起来。“拉文克劳,赫奇帕奇,还有格兰芬多的许多人。乔治和弗雷德也会去。”
她说完又抬起头望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又要询问我我与乔治是否是那让人津津乐道的关系了——但她没有。
“别误会,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我松了一口气。“我非常乐意加入你们。霍格莫德日,猪头酒吧,我记住了。”
她听了我的话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而后便抱起了我给她的那本书。
“太好了弗洛,他们会乐意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你认识什么人的话,请也告诉他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她的话语刚落,却像是拧动了我大脑里的一个开关一样。我迟钝的大脑忽然再次开始运转起来,像是有警笛轰鸣。
“我确实认识这样一个人,赫敏,或许她也会对此感兴趣——”我叫住她。“甚至更好。我从未见过她那样能够将《诅咒与反诅咒》倒背如流的姑娘——她owls的魔咒与黑魔法防御都是o,或许她也能教我们!”
赫敏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颇为好奇地询问道:“那是那天你执意去寻找的朋友,对不对?她叫什么名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姓名。
“艾比盖尔.希尔。”
艾比盖尔是这种事情的最佳人选,我从未怀疑。我没法儿想象她在乌姆里奇的课上是如何存活下来的——要知道,她连洛哈特教授都没法儿忍耐,更不要说是拒绝提供一切实践练习的乌姆里奇——我从未想过她会拒绝。以至于当我与她一五一十讲明白并提出让她也教大家几招时,她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
“我不同意。”这个姑娘这般平静地说着,将手里最后一小块面包丢在了地上。一小群猫头鹰立刻飞下来将它啄食干净。
此时此刻我们站在西塔楼上,九月末尾的秋风吹拂着她的黑发。在满屋的猫头鹰此起彼伏的咕咕声中我几乎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不好意思?”
“我不答应。”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双手在身上拍了两下好清除掉自己沾了满手的面包屑。
我愣愣地望着她。她没有穿黑袍,只是穿了一件打着领带的白色衬衣,一头黑发被她利落地扎在脑后。她毫不畏惧地看回来,在我们目光接触的瞬间她只是挥了挥手,像是要把自己的话挥开一样。
“我乐意加入你们,弗洛伦斯,谁也看不顺眼那个粉红□□。我和你们一样不喜欢她,甚至乐意给她一个恶咒尝尝。但是请别让我教书——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不可能比得过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波特。别让我难堪。”
她说得很快,声音非常轻,甚至带着颇为冰冷的机械质感。但当她提到波特的名字时,却咬重了那个名字,像是提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可不论怎样,都不容我反驳。
“那么,你会来的是不是?”我只好这么小心翼翼地问她。“霍格莫德,猪头酒吧。”
她只是看着我,唇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看我会不会等到来信。”
“什么来信?那位神秘的亲戚吗,艾比?”
我以为她会笑,或者像当年那样红着脸点头,告诉我那位先生的奇妙经历或是某处的神秘见闻,又或者只是板着脸叫我不要再多问——这两样她都做过。
可是都没有。
她只是独自站在塔楼里面,安静地望着那满屋子的猫头鹰出神。不断有猫头鹰叫着,扑扇着翅膀落在地上,落在她的脚边。可是她只是站着,甚至没有回头来看我。
“没有神秘的亲戚了,弗洛伦斯。”她轻声说,没有颤抖,没有悲哀,只是一笔带过,像极了当年那句轻描淡写的“我没有父母”。
那年我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很抱歉。”
她没有说话,只是走出了塔楼。在塔楼外,黄昏的天空之下她转过身来看我。那赤红的一片像是跳跃着的火焰,在她的身后熊熊燃烧。
在那片红如烈火的天空之下,我听见了一如当年的回答。
“没关系,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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