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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告诉乔治关于海因里希的信件的事情,也没有回信。那些信件就这么堆在了床底,连同那些礼物一起。

那些议论着韦斯莱一家与哈利究竟因为什么事情消失不见的话题一直如影随形,成了大家最乐意知道的事情。

至于乔治与我的关系那已然不是秘密。早在回校的第二天,这件事便被风一般地传开了——多亏李.乔丹,在回校来他看见我与乔治双手相握的那一瞬间,他便想脱口而出一句话。但他最终没能说出来,于是乔治替他开了口:“我们在一起了,李,那不是谣言。”

那不是谣言,于是原本的谣言成了新闻,第二天就沸沸扬扬地在学校里传开。天知道乔治.韦斯莱有多么出名,几乎是一瞬间我的名字便人尽皆知了——我总觉得我体会到了一把救世主入学时的乐趣。

但除此之外,回到有乌姆里奇的霍格沃兹,每一口呼吸都令我难受。在那贴满教育令的礼堂外边儿,在那每节课都用小女孩儿般声音说话的乌姆里奇的凝视下,日子过得愈发漫长。有时候我甚至认为一天理应是48个小时,而不是24小时。

一月份过得很慢,却也不是不会过去。我抱着书本在乌姆里奇的荼毒下辗转求生,短暂的没有乌姆里奇的课能让我感到安宁——除此之外便是每次口袋里的加隆发烫的时候,它时刻提醒着我该到da集会上去了。

这是这些日子里唯一的盼头,没有其他。就连每天晚上溜出去与乔治见面也失去了原先的刺激感——毕竟我们压根儿没有溜出去,只不过是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谁也不动。

他们不愿意带我夜游,却总是自己偷偷跑去厨房抱回来数量客观的点心和南瓜汁和我分享。问起他们来,他们却只是毫不在乎地为我加满南瓜汁:“你还在乎newts呀,弗洛伦斯。”

于是唯一的乐趣又成了帮他们一起推销他们的逃课糖。那确实非常受欢迎,包括他们的无头帽也一样——那戴上了就能让头消失不见的帽子用上了幻身术,局部的,看上去像是17世纪闹革命的法国人的下场——不知道是否是受了他们的启发。

从格里莫广场回到霍格沃兹的日子里,我见过艾比盖尔几次,远远的。她的黑袍子永远服服帖帖地穿着,领带一丝不苟,看上去一如既往地漂亮。只不过da集会的时候她很少再过来,反倒是和玛丽埃塔和秋张走得很近。

我以为她在因圣诞失联的事情而生我的气,便和她解释——可是当我解释完却对上她笑眯眯的脸和一句轻声细语的:“我没有为此生气,弗洛伦斯。”

我便顿时没了一切说辞。

一种怪异的感觉一直在我的心里盘旋,却如鲠在喉,说不出任何怪异的地方。

在进入二月前的最后一次da集会过后,乔治来询问我要不要在二月情人节的时候与他一起到霍格莫德去——坦白来说,我非常乐意与他到任何地方去,更不要说是霍格莫德。可是不知道为何我却对前往霍格莫德失去了兴趣。

临近二月,一切却都像是离开格里莫广场12号时那般,甚至更加糟糕。我依旧没有收到任何一封来自父母或是西里斯的来信,更没有半点儿消息告知我他们的下落。有的只是无尽无休的乌姆里奇在校园之中横行霸道,和数不清的作业论文。

“抱歉,乔治,我很想去。”我听见自己这么说,声音却不像是有半点兴趣。“但是我得留下来完成我的作业。”

我本以为他会瞪着我,把我称呼为“被老糊涂的帽子分去拉文克劳的书呆子”,可是并没有。他只是凑过来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没事的,弗洛伦斯,不用在意。”他这么说道。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

坦白来讲,情人节一向与我而言都是个平淡无奇的日子。我不在乎它,它也从未在乎过我。但那都是就往年而言——在这一年,我理应将它视为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最好比圣诞节还要重要上一点儿。但我没有。以至于当阿曼达在情人节前一天询问我要和乔治去哪约会时,我只是说了句:“哪儿也不去。”

她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哪儿也不去?”她叫嚷道。“梅林的胡子!这可是你们第一个情人节!”

“是啊,第一个情人节。”我挖苦道。“你和你的男友就住在一个塔楼里,每天都能见到彼此并且随时随刻都能窝在沙发上烤火吃蛋糕喝南瓜汁——我们平常的日子又有哪点不像情人节?”

说出这段话来时我差点儿噎了自己一下,却又意外惊奇地意识到乔治与我腻在一起的时间着实很长,就像是要把过去那么多年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一样。

“但那是情人节。”阿曼达嘀咕着爬上床。“这就足够不一样了。”

这句话轻轻地在我的大脑里敲了一下,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丢了石子——我的大脑里有东西在拉锯。

早上当我从床上醒来时寝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我一个人与阿曼达的闹钟面面相觑。当我从床上爬起来,换上衣服并下楼的时候,我意识到已经有许多人都离开城堡,赶往霍格莫德了。

或许是无法忍受乌姆里奇的荼毒。我这么没由来地想着,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能够逃离一天又有什么不好呢。

大礼堂的早餐已经停止供应我没有要吃任何东西的念头。图书馆更不是我此时此刻想要去的地方——理论知识自从乌姆里奇来了之后便像是一只被泡得腐烂的蟾蜍,被强行塞进胃里,一阵阵犯恶心。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双脚便带着我往楼上走去。走上旋转的楼梯,绕过走廊,那间有应必答的密室的门在我面前展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没有任何理由。我伸出手将它用力推开,直到里面的全貌出现在我的面前。

与过去我们训练时一样,里面的火把在我进去的瞬间点亮。那些摆放着黑魔法防御与软垫的室内亮堂起来,除去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里面。

一只假人从屋子的正中央立了起来,歪歪扭扭地,却最终直直地站立着,手里握着魔杖——我们联系昏昏倒地的时候曾经用过这个假人。

我将魔杖对准了它,那黑色的假人只是安静地凝望着我,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我,黑黢黢的。

“昏昏倒地——”

我挥动魔杖,一道红光击中了那个假人的胸口。它剧烈地晃动了几下,像是不倒翁一样前后剧烈摇晃着,最终站直了身子。

“昏昏倒地——”

那个假人晃动得更大了一些,却没始终没有倒下。

我瞪着它,努力把它想成乌姆里奇的脸——那扁平的,像是□□一样的脸是我从不愿意想起来的。每次回想起那张脸,我都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将昏昏倒地丢在她的脸上的冲动。

“昏昏倒——”

第三句咒语还没有念出,有求必应屋的门便被人轻轻推开了。我被吓了一跳,魔杖险些脱手——当我退开几步警惕地望着门口时,却只看见了乔治的脸。

“乔治?”

他望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飞速地关上门溜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到霍格莫德去了吗?”当他关上房门,并握住我的手时我这么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没去霍格莫德。”他简短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我想来找你,图书馆没见到人。我随口问了胖夫人,她告诉我你往楼上去了。”

“我只是想来发泄一下。”我嘀咕起来。“你知道的,最近那个粉红老太婆太——”

我感觉到他的手冲我伸过来,将我轻柔地搂进了怀里。像是先前无数次那样,我顺其自然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一下一下坚定的心跳声。

“…我知道你还在为西德利亚夫妇的事情烦心。”他轻声说。“我很抱歉你要经历这些,弗洛伦斯。”

我觉得我的心收紧了一下。

“不止那些。”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有些颤抖。“我什么都在担忧——我在想斯内普这几天的论文,还有麦格教授的作业,我担心自己最终没法儿对抗那个黑魔头——”

我停顿了一下,乔治只是望着我。那双焦糖色的眼睛里几乎要涌出来的关心没由来得像是愧疚的潮水,要把我淹没了。

“对不起。”我听见自己轻声呢喃。“我不是刻意要说这些——”

“你永远不用和我道歉。”他温柔地打断了我的话,将魔杖随手像是一只笔一样插进头发里。“——如果你担心的话,弗洛伦斯,我和弗雷德会帮着你寻找他们。”

我下意识地想要道谢,却忽然意识到了他话语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