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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说什么?”

他望着我,咧开嘴笑起来。

“我们打算离开这儿,早就盘算好的,虽然时间还未完全确认下来——但是那不会太久的。”

他这么说着,伸手拉起了我的手。

“你一直在担心很多事情,从我认识你开始便是如此。从作业到怕自己会不会不够勇敢,是不是属于格兰芬多,从教授们会不会告状到母亲会不会惩罚你——那都太多了。”

“可是我也不想——”

“听我说,”他温和地打断我。“实际上从认识你开始,我便抱着这样一个念头——我想让你不再为那么多事情感到烦恼。弗洛伦斯,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着的。所以相信我,我会帮你留意所有信息——”

“不止是这样,乔治。”我烦躁地再次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除去我父母的事情——你知道,我一直很害怕一件事。”

我深呼吸一口气,直到肺开始隐隐作痛,却没法儿把那句话说出来。

那双无神的眼睛再次在我的大脑里炸开。带着鲜血和尖叫,几乎又把我卷回那个6月的夜晚。

那只手握紧了。

“你在担心我们都会死去,是吗?”

我愣了一下。

“你在担心我们都会像塞德里克那样死去,而你却手足无措?”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只是这么回望着我,眉头微微皱起。我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的模样,除去那天晚上在格里莫广场12号时,等待生死未卜的韦斯莱先生的消息时。

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只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弗洛——但是如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请相信我很愿意为你去死。”

“我不需要为我去死的人!”我脱口而出。“这就是我所惧怕的,乔治——我害怕看见你们的死亡,我更宁愿我替你们去死——又或者更好,为什么不都活着呢?我想过要当逃兵,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你可以笑话我了!”

我说完便瞪着他看,直到他长长叹出一口气。

“但是你还是在这儿站着,没有当逃兵,并且愿意为了我们自己去送死——”

在我能说话前,他的食指落在了我的唇上。

“既然这样,我们应当都努力地活着——如若真的到了不得不死去的时候,我们大可以手拉手一起面对它。”

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打了个寒颤,我只是望着他,与他目光相对。他却只是轻轻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更何况,我不会随便被杀死——要知道我的魔咒可算是颇有造诣。”他轻快地说着,把魔杖从自己的头发上取下来握在手里。“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守护神是什么?”

“你已经能够变出守护神来了?”我下意识询问道,却换来他骄傲地一瞥。

“没错,看好了——呼神守卫!”

他挥动魔杖,在那魔杖的尖端一股银色的光芒逐渐凝聚而成。紧接着,那团银色的,靓丽的光线聚集在一起,跳跃着从他的魔杖上脱离出来——一只扑扇着翅膀的喜鹊飞翔着,绕着圈儿,停在我的面前。

“更何况,你知道的,”他笑起来。“要知道我的魔咒在owls里面的成绩相当不错——没有人会想随便就死去,弗洛伦斯,那只是最坏的结果。”

他这么望着我,笑嘻嘻的,像是只是在告诉我今天他又往费里奇的头上砸了一颗粪蛋一样。只是望着他,却像是有一只手在将我心中的忧愁轻轻地抹去。

“那么,要来练练守护神咒吗?”乔治说着,眨了眨眼睛。“前段时间哈利教学的时候你练的相当不错不是吗?”

他说得不错——如若除去那团银色的光芒只是偶尔聚成一团,我偶尔能见到一只爪子与尾巴之外什么也没有的话,那么我确实练得相当不错。

回想让人开心的事情。我在心里与自己说,举起了魔杖。

“呼神守卫。”

那一瞬间,旧日再来。我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夜晚,在金灿灿的圣诞灯饰与榭寄生下,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像是又落上了我的嘴唇。那股和煦的阳光一般的味道重新将我包裹。然后画面变了,变成了将项链送给我的艾比盖尔,随后又变成了挥舞着我的录取通知书,笑着说“我们的小姑娘要去霍格沃兹了”的父母。

我睁开眼睛,深深呼气,挥动了我的魔杖。

杖尖那银色的丝线逐渐聚集在一起,它们旋转着,飞升着,像是拼拼图一般将那只动物拼凑。我看见了利爪,尾巴矫健的身子——在我抖动魔杖的那一瞬间,它脱离了我的魔杖。

我第一次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只有着锋利爪子的黑豹。它渡步到了乔治的身旁,安静地蹭着他的黑袍。

我望向他,这回却换成他瞪着我看了。他看了看黑豹,又看了看我,像是吞了一个粪蛋一样面色铁青。

“我和弗雷德打赌说你的守护神是黑猫——”他几乎是□□着说。

“不太好运,你应该想想别的。”我望着那只矫健的黑豹没忍住笑起来。“不过——它确实是只黑猫,这点你可以承认。”

他也笑了,再次挥动魔杖,那只喜鹊扇动着翅膀从魔杖尖端飞出。

我牵住了他的手。

“我想的是你。”他轻声说。“当然,还有和弗雷德把粪蛋砸在费里奇头上的时候,那相当有趣。”

握着我的手收紧了,我们十指相扣,像是要将我的手融入他的一样。

“要知道,弗洛伦斯,”他忽然说。“当我父亲在圣芒戈里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当时我便在想这就是我深爱的姑娘——如若可以,我再也不要她离开我身旁了。”

他停顿了一下,焦糖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发着光。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只是望着他的脸。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我轻声呢喃。

余光之中,那只喜鹊轻巧地停在了黑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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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ll death do us apart,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