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她哪里反抗了。她这顶级弱鸡都快被他捏成渣了。

啧。

跟他说话他也炸,不跟他说话他也炸。

小|逼崽子一个。

仔细瞧,小孩脸上还有没擦净的血污,显然是俞星城一口脏话喷上去的。

“你可知道是缉仙厂的人来了池州府,若是把你与我一同逮到,他们认出你,就要把你抓起来送给怯昧小儿!你到时候怕是会比我死的还惨!”这小孩再度提起了怯昧二字。

他一脸恐吓,但更像是逼着让她搭腔。

俞星城只好摇摇头:“我不曾得罪人。也没得罪你。”

小孩很懂她心里所想:“心里头骂了几句小|逼崽子,又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家七大姑八大爷,哪个没让你嘴上糟践过。”

……俞星城忽然有点相信这小孩儿跟她认识了。

“要不然就是我灵核和滔天杖还在你手里,但你脑子浆糊,不知道在哪儿;要不就是还在怯昧小儿手里,你真是个被赶出来的身无分文的落水狗。”

俞星城:“……我在池州生活十六年了。”

小孩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她逼逼,只自顾自话痨自顾自发脾气:“反正就是,先要让你清醒了。要灵核在你这儿,你想起来之后告诉我,我可以看在咱俩多年抹牌的份上,恢复全盛后帮你一点。要灵核还在怯昧那儿,咱俩想办法回京城骑了那小儿的脸,你大仇得报,我灵核恢复,皆大欢喜。”

俞星城不说话。

她现在这模样,还能骑谁的脸?!

要是她有本事了,必定先骑了这小屁孩儿,掐他脖子弄到咽气一回!

小孩有点得意:“你觉得我这计划怎么样?啧,看你现在这脑子,未必有我聪明!”

俞星城一脸淡定:“我还能怎么说。快把我弄死的人是你,制定计划的也是你。都听你的,以夫为天。”

小孩有点张狂,又有点心虚,听见那句“以夫为天”的时候,吓得肩膀都缩起来。毕竟四下无人,驾车的是傀儡,他又胆大起来:“你是妾!我是主子,你可不敢造次。”

俞星城:“……”

蹬鼻子上脸。

小孩指她:“你还不行礼。”

俞星城要死不死的倚在马车角落里:“回老爷的话,奴家废了,疼的动不了。您自个儿想象一下得了。”

小孩哼哼两声,没跟她计较,喜上眉梢的盘算着。

俞星城又与他呆坐了一会儿,品味出来。

她知道缉仙厂应该是朝廷的仙官部门。而小孩儿怕是什么妖魔,缉仙厂公务员们正在抓他,又在刚刚把她捏个半死的时候魔气泄露,引得位置暴露。

现在他们,就是化成池州平常百姓,在路上逃命。

看来温家少爷是假的了。

俞星城心头倒是狂跳起来。她不是某人的妾,且也出了俞家!

她摸了摸自己裙幅下头一块略鼓的缝边。

没被血沾湿。

她早在出阁前,就把乡试的浮票用油纸包了又叠好,缝进了裙幅里,只等着有机会就带浮票往应天府去,参加乡试。

她为了逃家做了充足的准备,如今路引制已经废除,可她还携带了俞家户帖中她那一页,以及记载了买妾之资的婚契书。

户帖页是她遇到紧急盘查时候的身份证明。日后家中若因她逃家不归来逮她,她也可以凭借卖妾的婚契书,以将女秀才卖为妾的罪名,将俞家告到上级官衙去。

只是之前她被管控太严不得离家,二哥又是池州府仙衙吏员,俞达虞和池州府衙门来往密切,她要是贸然在池州府高官,说不定还会被诬打一顿。

而且她其实这些年攒了些首饰,金都剔下来都压做了薄片,缝在内裙腰带里头,路费估摸也能够。

她做好了万全准备。

但现在……先盼着让缉仙厂来的飞天公务员,把这臭脾气的妖魔给逮了再说吧。

俞星城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仿佛一直翘着耳朵等她问话,立马转过头来:“我名曰炽寰。”

俞星城想问是哪两个字,小孩就扬起下巴,扯了个跟他脾气和脸都很不搭的……物是人非的笑:“炽日之下皆如幻,天上无心即是寰。”

这话很不像是小孩的文化水平能想得出来的。

没想到炽寰也说了差不多的话:“这名一看就不是你这文化水平能想的出来的。别猜了,不是你起的。是怯昧小儿当时随口扯的。”

看来怯昧小儿、炽寰和“她”三人是老相识。

只是后来又有了新仇旧恨。

炽寰笑起来:“当时你也在。你说了一句:‘怯昧你真装了一手文化逼,我就想叫他小孩儿就完事儿了呢。’”

俞星城:“……”

句句戳中她心中所想。

炽寰显出了几分怀念旧事的愉快,一点也不觉得刚才几乎掐死俞星城有什么错。车马也拐入一道人流稍多的街巷。池州本来宵禁时间就短,今儿又有鲸鹏入境,街上挤了不少又惊又怕还想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