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这种表情。
就好像吃饭被硌了牙,吐出来一看却是个金豆子一样,乍悲乍喜,难以描述。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是封赏吗?”
萧明暄眉头纠结成一团,胸口也纠结成一团。
原本强压下去的种种心绪又死灰复燃,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他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被滔天巨浪拍到岩壁上,错愕地瞪着眼睛,看这世间诸事再一次被颠簸翻覆。
朝廷密令言简意赅,新君病重,召他速回。
这皇位还没坐稳当,怎么就重疾不治、危在旦夕了呢?
要是以前那个美人灯似的萧明玥,倒还有几分可信,可如今他让夏云泽管着练了有小半年,不说体格壮硕吧至少身子骨康健了许多,当了皇帝不是更应该志得意满大展鸿图吗?怎么说垮就垮了?
萧明暄皱着眉,胸中没来由涌上一股子火气,暗骂萧明玥不中用,当了皇帝怎么还是那么身娇体弱?
朝廷连发三道密令都是召他回京的,一道比一道紧急,催得他烦躁不已,索性扔到一旁,翻出夏云泽那一叠书信。
虽然心中怨怼难平,一个字也不想看,萧明暄还是耐着性子,从最早的一封开始。
呵,倒是一个字也不用看。
“这是什么?”许正渊挨到他旁边,对展开的绢纸嗤之以鼻,“你嫂子给你写的情信?还真是不拘一格啊!”
“滚!”萧明暄一脚踹过去,警告他非礼勿视。
不知道是不是怕落到旁人手中泄了机密,夏云泽又变成了灵魂画手。
画得还很丑。
第一封信是一条穿戴衮冕的大鱼坐在岸边,甩出钓竿在钓水中的鱼。
第二封:大鱼收竿,背着一篓子吞饵的鱼回家。
第三封:大鱼挥刀给小鱼开膛破肚,斫鳍刮鳞,收拾得不成鱼样。
第四封:大鱼孤身一鱼坐在云端,举头望明月,低头批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