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石家二十间商铺以做惩罚,其实是便宜他们了。
“此事没有什么好争的,要么交铺子,要么你们石家都得去牢中待一待。”
萧芜暝一话定音,石家众人没有再敢站出来说话的。
石博泽被带走的时候,他目光阴狠地扫向筎果,那视线仿佛是把尖锐的刀子,虽不可以杀人,但其中的威胁之意足够让人心惊胆颤。
夏竹是候在筎果身后的,她惊了一下,上前小声附耳道:“小主子要小心,我觉着他想害你。”
“在石家,谁不想害我?”
筎果凉凉的声线带着几分的嘲讽响起,与平日里讲话的声音一般大小,没有刻意地压低。
石博泽的眼神几经变化,看着她的视线已经由阴冷变成了无法掩饰住的震惊。
少女唇边勾勒出淡到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想对我谋划些什么,那也得有命出来。”
“我若是出不来,自然会有人代我出手。”
这样嚣张的警告不是石博泽的作风,他一向都是比较隐忍的,可他几次三番挑衅和威胁筎果,都看不到她面上有一丝半毫的畏惧之色,原先他生出些许纳闷与好奇,现下酝酿出了沉沉的恼羞成怒。
这话说完,他甚至面露得意之色。
石博泽不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道害怕的。
可他不知道,筎果前世几乎一生都在胆颤惊心中度过。
时局动荡不安,虽然北戎养兵休战多年,但这个国家在五国内被传为虎狼之国,霸占天下的野心不死,百姓总是在说,北戎很快就要派兵出征了,长矛所指之处便是齐湮国,伐的是十多年前的血账,若真两国开战,她身为齐湮来的质女,第一个就被拉出去祭战旗。
从懂事起,她终日惶惶不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吓得瑟瑟发抖。
在她那张梨花床下,藏着一个包袱,里头满满的装着珠宝,都是她为了日后逃命备着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及笄之年,她可以回到齐湮了,却还未回去,就传出与卞东太子洛易平有染的丑闻来,她还未踏入齐湮都城半步,没有见过她皇爷爷一眼,就被送到了所谓赐给她的封地,不过半个月,卞东与齐湮两国联姻,她坐上马车,一路奔波,入了卞东宫殿,此后一生,她都被困在了高墙之内。
洛易平许她皇后之位,并未失约,却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渣男时常经过她寝宫前而不入,宫中人都在说,她后位不保。
她觉得这谣言非常的真,有板有眼的,甚至在宫中宫女太监摆出赌局,赌下一个后位是落在了牧遥手里还是石唯语手里的时候,她也偷偷去下了赌注。
既然后位保不住,那她就趁机赚点钱财,以保日后生活不会太过清苦。
但是她想得有些美,她下赌注时,被洛易平身旁那个桂公公看见了。
桂公公是个比长舌妇还要会说闲话嚼舌根的人,守夜时竟是拿此事与侍卫说笑,被洛易平听了去。
听便听去罢,她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她左右都是为了日后做打算,又没有死抱着后位不让,已经算是很好打发的了。
洛易平却是阴测测地告诉她,卞东国只有一种情况才会易后。
当时她听了还以为是要犯什么条例规矩,误以为是洛易平在暗示她,让她早早退位,她便是抱着好聚好散的想法,问他一句,需要她做什么。
结果那个洛渣男却是说,“只有一国之后死了,才可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