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城的县官站在城门口,眼睁睁地看着那已经靠近的马车转了个方向,绕了过去。
残阳笼罩当空,烟树一片参差起伏的尽头便是应城。
那应城的县官听到城门口的小兵跑来速报宸王到了,惊得连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却撞到了端着茶来的夫人,茶水在他的身上印了一片也顾不得去换,匆匆的就往城门口赶了过去。
衣衫不洁不打紧,若是怠慢了宸王,城中百姓对他有异议那可是头痛的大事。
当他站在风中,对着宸王行礼的时候,这才想到自己今日穿了件水蓝色的长袍,那片水渍尤为的引人注目。
筎果站在萧芜暝的身侧,看着这县官,印象中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官,兢兢业业,不曾出过差错,为人也没什么野心,安心在一方小城里做着小官。
不过,这也就是看上去的样子。
她可记得清楚,前世萧芜暝称王后,给他绣了鸳鸯图式荷包的女子便是这小官的闺女。
听说年近三十都未曾出嫁。
念及此处,筎果不免有些头痛地扶额,萧芜暝啊萧芜暝,你都不知耽误了多少的女子。
不娶何撩!
清贵少年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垂眸见她眉头紧蹙,一脸的不适,还以为她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
“没事。”筎果扬起小脸,扯了扯嘴,“只是突然觉得我身上担子很重。”
要打发数不清的狂蜂浪蝶,头疼,甚是头疼!
少年薄唇勾笑,他双手搭在筎果的肩膀上,按了按,“现在感觉如何?”
还倒真是舒缓了不少,这人不管做什么,都能做的一流。
这县官领着他们入了府,一路上不安的搓着手,与萧芜暝歉意的道:“下官还以为宸王会在临阳城稍作歇息,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准备,府中一些粗茶淡饭,还请殿下不要介意。”
这县官的府邸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简朴,府中下人不过五六人,只在院中种了一些花草,也算不上是名贵的品种,看的倒也是赏心悦目。
“爹,娘说你急匆匆地就跑出去了,是不是城中百姓又起了争执?”
一道温婉好听的声音自一旁传来,筎果几乎是眉心一跳,心中念着,来了。
这县官姓严,千金名为如玉。
颜如玉嘛,这名字普普通通的很,北戎百官中家中有女的占了一半,这唤作如玉的千金少说也有十个。
其实她没有见过这县官的女儿,前世也只是听宫女们提起过她,说辞皆是夸赞她何等的贤良淑德,知书达理。
当时筎果听听便也就过了,心中想着莫说是县官,那些文官府中的千金,若没有出了什么差错的,教出来的不都是清一色的这种在条条框框里的女子?
有什么可夸赞的?
这县官为让自己女儿入宫,当时也应是花了不少的钱财买通宫中仆人的嘴。
一行人停在院中,闻声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