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她心大,还是当真不怕死,竟跟没事人一般拿着那书信,与那清贵的少年讨论着这信里头的遣词造句如何如何的不好。
萧芜暝静静地听她吐出自己的不满意,这才让严大人前来认字迹。
严大人哆哆嗦嗦地走了过去,只瞥了一眼,那纸上熟悉的字迹吓的他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殿下……”
其实已经不用他再多说什么,他这副见了鬼的样子已经能表明一切了。
少年如墨的眸底有暗光浮动,他声音平缓,只是面上明显的一沉,透着浅浅的阴鸷,“应城县令满门居心叵测,意图谋害齐湮质女,兹事体大,欲想借此伤害北戎与齐湮的交好,罪当立斩。”
末了,他顿了顿,看向身侧的安公公,“今日就执法,安公公你看如何?”
“一切听殿下安排,老奴回去后,会向国主禀明这里发生的一切。”
安公公口观鼻鼻观心,对于严大人投来的求救目光半点都没有搭理。
严大人跪在地上,哆嗦地伸出手去拉萧芜暝的衣摆一角,“殿下,此事与臣无关啊。”
少年的俊容上铺着一层碎碎的薄冰,冷漠而疏远,目光投下来,落在他的身上,森森然然的沉,阴的让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但严大人是聪明的,他知道只要让那质女相信自己,那便能活命。
质女到底要比一个王爷好对付多了。
“筎小姐,我真没有参与谋害你的事情,这都是那贱妇做出来的,我是冤枉的啊。”
他转而伸手要去拉那小丫头的裙摆,伸出的手还未触及到裙摆一角,少年抬脚,轻轻松松,毫不客气地将他手一脚踩下,漫不经心的碾压。
“女儿家的衣服是你想拉就拉的?”
半点的底线都没有!
可严大人自来是只有更低的底线,没有那所谓的最低底线。
他竟是说出,“殿下不知,臣早有心思与这贱妇和离,她七出之条犯了三出,只是下官心软,所以才一拖再拖,以至于拖到了今日这家门不幸的局面。”
马匪供出的人,只有严夫人一个,和离可弃严夫人,保住他不受牵连。
筎果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她也没有想到严大人为自保,竟是能做出弃妻的事情来。
这狠绝的心思与他这副文弱书生的皮相相差太远。
“你说什么!”严夫人即刻大喊大叫了起来。
严大人转头怒视着他,方才还怕的声音都止不住的在颤抖,这会儿倒是来了底气,声气也足了,一句句的开始数落起她的不是来。
“七出之条,你无子可出,我严家到了我这里,就算没了,你自己生不出儿子,我想纳妾,你却心生嫉妒,这是其二罪,三,你欲意谋害筎小姐,与马匪交易的钱是哪来的?我不曾给过你,定是你偷的,这是犯了偷窃之罪。”
严大人冷哼一声,“我身为一方县令,若不将你赶出家门,若不公正对待,何以服众?”
“殿下,请准许下官和离。”他又转身朝着萧芜暝拱手禀明自己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