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使大夫肃沉着一张脸,张了张口,还想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却被那丫头打断了。
“我警告你,我这人最恨别人冤枉我了,你再多说一句是我居心叵测闹出来的被掳案,我就上书给你们国主,我还要写信给我皇爷爷。”
她大概是气的不清,抬起了小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眉梢眼角扬起的弧度皆是挑衅,“你要不要试试?”
御使大夫在朝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收到过这种挑动,对方还只是区区一个质女。
“臣心中有疑虑,说出来有何不可?况且我才说了一句,你就跳脚,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筎果冷哼了一声,“你那宝贝儿子被宸王弄瞎了,我看你非要降罪与我,是想借此来给萧芜暝按上个看守不力的罪名,你又何尝不是居心叵测呢?”
要玩弄是非是吧?
这自来是女子的强项,更何况她筎果前世有十多年浸在卞东后宫,便是她没有做过,看也都看会了。
空口胡诌,谁还不会似得。
更何况,她说的就是那御使大夫的心思。
他就是想治萧芜暝于死罪。
御使大夫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你可听过质子不辱的规矩?你可知道污蔑齐湮公主品格是什么名头的罪?”
筎果挺直了身板,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学着他的样子,声音沉了几分,明明还是个稚气未退的小丫头,这周身的气场却让人不容小觑。
御使大夫朝着她扔下一句话,她就回敬两句。
要摆架子,端底牌么,谁能有她的大!
一直在旁没有出声的少年忽然笑了,他一贯温淡懒散的眉目掠过嘲讽,俊脸笑意明显,“御使大夫,我劝你不要再与这丫头争一时口快,你再说下去,她回头就要给你按上个居心叵测,欲意恶化两国关系的罪名。”
御使大夫脸色一沉。
慕容一家造成的余震还未过去,无良国主这心思可都还在怀疑百官的上头。
他宁可杀光,也不肯错放一个。
别的罪名还好说,但就这个罪名,就如同点燃了线的火药,在国主那里虽是爆发。
御使大夫脸色沉了沉,他郁家与严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严家掳走质女,这头上顶的就是这个罪名,他若不帮严家撇的一干二净,依着国主多疑的心思,定是要顺藤摸瓜,怀疑到他这个严家的亲家身上。
郁承业是他的独子,郁家就靠他传宗接代,眼下他双眼皆瞎,哪个做官的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一个瞎子,唯有这严如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