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镜子,何斯迦可以看见,傅锦行正皱着眉头,一脸审视地看着自己。
她一边用指尖按了按面膜的边边角角,不让它翘起来,一边小幅度地张着嘴巴,机械化地说道:“算了,我还是实话实说吧。”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没有说什么,而是耐心地等下去。
“其实没什么,就是老生常谈,还是之前那套话。不过,我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呛了她几句,她很生气,一怒之下就摔门走了。”
何斯迦半真半假地说道。
反正,梅斓找她不痛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一见到她,梅斓就恨不得长出一副铁齿铜牙,将何斯迦给活活吃了。
傅锦行听完,似乎信了。
因为这种事的确是梅斓能做得出来的,况且,何斯迦也没有必要往她的脑袋上扣屎盆子。
“就这样?”
他隐约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还要怎么样啊。”
何斯迦拍了拍脸颊,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我今天算是把她给彻底得罪了,估计在你妈的心里,儿媳妇就应该对婆婆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吧。偏偏我还三番五次地跟她顶着来,哎……”
看她露出一副懊恼的神色,傅锦行终于打消了之前的所有怀疑。
他笑笑:“别想了,她现在谁也看不上,包括我。”
确定没有其他事情,傅锦行也去洗澡了。
何斯迦把他搀扶到了浴缸里,叮嘱他不要碰到脚,然后就坐在一边玩手机,等着傅锦行多泡一会儿,再给他搓背。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傅锦行忽然开口:“我发现,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好像就经常处于一种不能自己洗澡的状态。”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从打破我的脑袋开始,还记得吗?”
才过去几个月而已,何斯迦自然不可能忘记。
再说,她当时下手挺狠的,以至于傅锦行的额头一角到现在还留着一道很浅的疤痕。
虽然有头发挡着,但经不起细看,它还是存在的。
何斯迦佯装凶巴巴地反问道:“干嘛,想秋后算账呀?”
她现在脾气很大,再也不像以前了,相反,傅锦行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他立即缩了缩脖子:“不敢,不敢。”
开了一天的会议,傅锦行虽然看起来还很精神,但他一躺下就睡着了,而且从呼吸声来判断,还睡得很香。
倒是何斯迦睡意全无,她仰面躺着,睁着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梅斓说过的那些话,彷佛魔咒,一遍遍地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着。
捱了两个小时,确定傅锦行睡得死死的,何斯迦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她披上一件衣服,拿着手机,悄悄地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何斯迦咬了咬手指,还是决定去网上搜索一下跟傅智汉有关的消息。
果然,关于傅智汉的新闻也不少,但都集中在五六年以前。
似乎随着傅锦行成为了傅氏的总裁,傅智汉的消息就变得越来越少了,直到几乎再也找不到。
何斯迦用了一点时间去浏览网页,对曾经的傅氏和傅智汉总算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看完了正事,她又去翻了翻私人八卦。
这一翻不要紧,还真的被何斯迦发现了一点儿什么。
她发现,到了傅智渊这一代,傅家的几个儿子,除了傅智泽和傅智汉以外,其他人的基因里都包含着风流和花心,导致出现了一堆私生子。
傅智泽只有傅锦添一个儿子,而傅智汉则是和妻子结婚多年,两个人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这倒是奇怪了。
何斯迦越想越觉得纳闷儿,难道,傅智汉自从知道傅锦行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就不想再生儿育女了?
不至于吧!
且不说他对梅斓不见得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就算有,也过不去其他人那一关啊。
很快,何斯迦就发现了一丝端倪。
她找到一个十多年前的帖子,一点进链接里,发现内容已经被删掉了。
何斯迦不信邪,又去搜了快照,终于找到了原始内容。
她发现,那是傅智汉的个人专访的文字版。
当时采访他的那个主持人也提到了孩子的问题,傅智汉的回答是,他的妻子曾经流产过,两个人都很伤心,后来决定丁克,他自己去做了结扎。
原来傅智汉做了结扎?!
这个发现令何斯迦十分激动,这么说的话,傅锦行岂不是傅智汉唯一的孩子了!
和自己的儿子针锋相对,争夺公司大权,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是不是灌进了屎,何斯迦关掉网页,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当然,她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儿。
想办法保存了那个网页,而且在关机之前,何斯迦删除了所有的浏览记录。
她不希望傅锦行知道这件事。
做完这一切,天都快亮了。
何斯迦看了看时间,连忙又溜回卧室。
傅锦行一向都是七点出头就起床,等到何斯迦重新钻进被窝里,还不到半小时,他就已经有了要清醒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