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乔西一般都会婉拒,今儿却犹豫不决,片刻,竟应下了。
老太太高兴地说:“那早些过来,今天你傅叔叔也在。”
乔西颔首,一旁的傅北始终没吭声。
少女的感情如六七月的雨,来得毫无预兆且急匆匆,一阵又一阵,无法预测下一次大雨何时来临。乔西不急于弄清心底的感受,跟着感觉走,悄悄朝对方靠近,她在感情方面无知得像一张未经笔墨沾染的白纸,怀揣着憧憬,一步一步地试探。
傅北是一块无法撼动的石头,对所有试探都不会给一丁点回应。
一个才十五六,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一个已经成年,到底懂不懂只有自己才清楚。
乔西把所有沉默当做了默许,少女心事呼之欲出。
有一回傅北主持了一个比赛,她从老太太那里得知,就在比赛当天偷偷跑过去,还买了一束雏菊,混在一众学生中进去,傻愣愣坐在前排。
傅北见到她来,都怔了一瞬。
前排是参赛选手坐的地方,她抱束花坐在那里格外瞩目,偏生她没半点自觉性,见到傅北就眉眼弯弯,笑意犹如阳春三月的烟花,倏地就灿烂炸开。
傅北穿了条浅灰的长裙,和一位尚且算清秀的男生搭配主持,她容貌过于出众,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看起来比那个男生都要高一点。
乔西毫无自觉地安静坐在那里,也没人赶她走,某些特殊的感受在作祟,萦绕不散,她总是有意无意瞥向傅北的胸口处,抱着一大束雏菊,双手紧紧捏着,手心里都濡出了细汗。
她有些羞,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变态才会这样看人。这个年纪相当于半个成年人了,纠结一阵子,就什么都懂了。
羞于启齿的念头好似洪水猛兽,又好似和煦阳光,让人惊怕,也让人向往。
那一场比赛乔西都没关注,连比了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都盯着台上浅灰色的身影,视线就定格在了那里。
比赛结束后,她都不好意思上去送花,手足无措地坐在原位置上,静静等待着傅北过来。然而等傅北过来了,她又有点紧张,都快把自己埋进雏菊花束里,眼神躲闪不定,脸上像被大火烧过,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只察觉到傅北站在了自己面前。
“怎么过来了?”傅北问,言语平静淡然,不像她,跟被拆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般。
乔西勉强镇定下来,借口却尤其拙劣,“没事做,来看看比赛。”
傅北还真信了。
她抱着雏菊,明明就是买来送的,可不敢拿出手,那会儿她都不明白对这人是不是喜欢,只是路过花店,觉着好看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