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园近旁的十字路口,白色花云又悠然飘在楼房后。她才被唤回魂,惊愕地捂唇,在路标下驻足,像在等人一般四处张望,终于一无所获,又看向不远处的花树。神思飘忽,未饮酒已半醉。
她想等一个多情又温柔的男子,觉察她迷失在枯等的路口,挽着她的手走过榛莽荆棘,去梦幻的异乡。
想等他为她回顾,带她回家。
而终于只有人来人往,白色的花瓣从树上飘落,便再不见踪影。
回到家,没有预料中的讥诮,可她也没了由头挑事。终于周末的后半,她与他没能再上说一句话。
才是一个周末便恍如隔世。
但愿再见,你我只是孤独而自由的灵魂。她本以为影此话是诀别,可影却比往日笑得更温柔,见她走近便问,周末过得可好?
好,好。她有口无心地连答两声。有些苦闷,无从说起,今年的柳絮已飘尽,唯有长丝疏雨。无梦。
“比往日更呆了。”影说道。
“我哪里呆了”这般的反驳几脱口而出,只是不知怎的,她如灵魂出窍一般,默然点点头。一边怪自己,如此反显得更呆,又想起他的指尖隔发轻爬过头皮的触感,在往后一步便会倒在他怀里。
她更不知该如何待影,又是不是一厢情愿地将礼貌错当成温柔。
好在影放过了“呆呆的她”。她似乎有点明白,保护色之类的东西,原是不自觉间就披上的。
这是五一长假前的最后一周。她总是满心欢喜地盼着放学回家,但她又怕他依然冷漠,不愿与她说话。尤其在期中成绩下发以后,她几乎看见自己蹲在墙角抱头痛哭,拼命揪自己头发,而他不理不睬地做自己的事。然后又不断深呼吸,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在别人眼中,那只是比往日更呆一些。
最后一天只有半天课,下午是无聊的社团文艺汇演,她一早就做好打算逃去图书馆,坐在能远望校门的窗边,等有人走了,她也跟着混出去。
而前一天夜里发生的事,让她完全改变了打算。她又抱着侥幸心理向他发短信,问他是不是忙完了,五一有没有别的安排。
正当她长按电源键打算关机,打算闭上眼安然仰躺,猜测他第二天的回复,暗下的屏幕一端突然跳出他的消息,她手忙脚乱地取消关机操作,差点还点错了。
“你有什么事?”像已对她的多事厌烦透顶。
她顿时哭了。眼泪滴滴落在枕上,还有声响。她扯过被子压严眼睛,擤鼻涕和呜咽只敢小心翼翼的。
明知他的态度向来如此,或许真是在询问她五一找他要做什么事。
可她只能说没有,不敢有。反正他不会回应,她一再骚扰,无理取闹,也只会让他越来越反感。但若他纵容她一次就好了。可是在这以后呢?她便就此严于律己,而不是得寸进尺?但恐怕最贪得无厌的地方在于,在愿望还遥遥无期之时,便幻想实现以后的事。
她假装没有收到他的回复,花了大半个夜晚思索她发那条消息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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