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风?”陈保贵望着自个的左手有些不相信。
咳咳咳——
陈明重重的咳嗽打断了他们的话,望着炕上的陈保贵道:“既然亲家醒了,那咱们便接着说,这事儿到底如何解决?”
总不能让他们的女儿跟着一块儿还银子。
大周氏低声在陈保贵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陈保贵眉头皱的更深了,脸色也不好看,望了一眼趴在炕尾脸色潮红的陈仲勇,叹了一口气。
“亲家,这事情是我们的不对,若真要和离,我们也答应,本就是我们对不起孩子。”
“爹——”陈民生哀嚎,他不想和海燕和离啊。
陈海燕的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她也不是真的要和离,只是现在这情形,对他们不好,她怕儿子留在老陈家会被戳脊梁骨。
可儿子却宁愿留在老陈家也不愿跟着她走,那她还和离干什么。
陈榕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哄着自家女儿,推搡着陈明说话。
“亲家,按理说你们有难,我们该不离不弃,但这事儿不同,那银子你们怎么还?”老陈家如今病的病,伤的伤,能仰仗的除了大房,还能有谁。
陈保贵握着大周氏的手,强打起精神:“三房犯的错自然不会落到民生有生的头上,如英那丫头聪慧,被贾府看中进去伺候人了,五十两银子算是由她填上了,至于打破的那翁酒钱和陈鱼的伤药钱,由我们老两口出,等地里的棉花长收成了,老婆子再带着玉珠做棉衣挣些钱,总能补上这个窟窿的。”
往后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十分清苦,可这能怪谁,只能怪他们自个。
陈明回头望了一眼陈海燕,终究叹了一口气,将那和离书当着大伙儿的面给撕掉了。
“亲家,你这是?”陈保贵脸色黯然。
陈明道:“当初咱们结为亲家,就是看中民生老实稳重有担当,我说句不该说的,这些年亲家一碗水若是端平了,也不会有今日,从一开始你们二老就错了。”
这话说的陈保贵无地自容。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榕从怀里掏出了三两碎银上前搁在大周氏的手里:“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海燕这些年在你们家不容易,亲家母待几个孩子好些。”
大周氏握着那三两碎银,抬眸对上陈榕的眼睛,心里头难受极了。
陈玉珠躲在厨房里偷偷的抹着眼泪,忽的听见院子里脚步声,猛然起身出去看。
“二嫂,你怎么来了?”
陈玉珠的呼喊声惊动了正房屋里的人。
杨絮没有回话,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陈玉珠,挑了帘子,气势汹汹的进了屋里,将藏在袖子里的剪刀亮在了众人眼前。